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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七揉了揉眼睛,努力笑着回:“知道了,多谢三?当家,回去路上当心。”
秦武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痛哭不已,惹得陈小七基本没睡着,一直等到天亮了才浅浅睡去。
几日后夫夫两人去了密牢,本来秦武是不想同意的,但陈小七想去看?看?,他?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张老和莫老上了年纪,被关?在这里这两年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有些?痴呆的样子,林白变得十分瘦弱,往日里柔顺的头发也变得干枯无比,见到秦武进?去后便不管不顾的大喊。
陈小七听见声音后往回走了几步,挺着肚子站在牢房前,却?被林白给恶狠狠地瞪着,他?心里恨极了,不甘心地诅咒:“陈小七,你以为你很得意了吗,怀了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破孩子也值得炫耀,等你生产那日必定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被秦武给掐住了脖子。
“你若敢诅咒我的夫郎和孩子,我定不饶你。”
秦武说完之?后吩咐人将他?给放了出来,连同张老莫老一起,送去李从风名下的一个庄子里养着,一辈子也不能走出庄子一步。
一个月后山上剩下的人不过一百来个,青崀山变得寂静无比,那些?没有住人的房子很快便破落了。官府送来一份文书,陈小七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们种植果树,等丰收之?时?便送往宫里及达官贵人府上,若有剩余可自行处理?。
这个要求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可能剩不下多少果子,他?们一行人还得另想挣钱之?道,但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从此隶属于?驻马镇衙门,不需要交税。
几日后身在军营的马春来了信,说将狮桂山交由他?们打?理?,秦武便把剩下的人分为了三?队,由他?和唐绍、孙义带队,又去山下召了一些?短工,这样每队都凑足了五十个人,再?分别安排在狮桂山、猪肚山以及青崀山,领了银子等驻马镇赶集的时?候下山去买果树苗。
唐绍去了猪肚山,孙义去了狮桂山,等到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以后秦武便带着人在青崀山种树,每日都忙得像在泥塘里滚动过一圈似的,从头到脚满是泥土。
等几座山的果树全部种完后已经是三?月下旬,陈小七的身孕有八个月了,一点儿也离不得人,何老告诉秦武他?随时?有可能生,便早早的就请了产婆在院里住下。
卢明每日都带着唐向松来玩,那孩子有五个月了,身上一股奶香味,胖墩墩的,见着人便哼哼唧唧的学?语,可讨人喜欢了,陈小七看?着他?那般可爱,忍不住和卢明说:“要是我生个姐儿或哥儿的,和你家向松定个娃娃亲就好了。”
“定呗,这有什么不行的。”卢明抱着胖小子,抓着他?的手去轻轻抚摸陈小七的肚子,道,“儿子,你以后的媳妇儿在这里面呢,快打?声招呼。”
话音落下陈小七便突然哎呦一声,吓得卢明赶紧问他?怎么了,他?笑着回:“没什么事,就是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下,他?这一脚踢得可真狠。”
“那肯定是听见咱们说的话了呗,想早点出来和我儿子玩。”
陈小七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拉着卢明的手害怕道:“阿明,何老说我快生了,我有些?害怕。”
卢明正抱着孩子抖来抖去的玩,听他?这样说也不抖了,问:“你怕什么?”
“我怕疼。”陈小七说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了头把玩自己腰间的荷包,闷闷不乐道,“我怕好多事情,要是生孩子不疼就好了。”
生产之?痛这种事是旁人替代不了的,卢明深知那到底有多疼,所以此刻也说不出骗人的话来,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别怕,生了就好了。”
陈小七知道这也没办法,笑了笑后转移了话题,从荷包里取出纸条,说起取名字的事,“我们也取了三?个,男孩取鹤字,意为吉祥,女孩取芫字,意为美?丽,哥儿取瓒字,意为高贵。”
“秦鹤,秦芫,秦瓒……”卢明一个一个念着,末了夸赞道,“都很好听。”
聊一会儿卢明准备回家做饭了,离开的时?候秦武不知何时?已经到家,正坐在院子里用刀剔篾条,便抱着孩子朝他?打?了个招呼。
一晃眼到了四月二十三?,这日是驻马镇的赶集日,陈小七头天晚上想吃酸梅子,秦武早上起来打?算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买些?回来。
陈小七被他?起床的动作给吵醒了,慢慢撑着身子想坐起来,秦武见了忙去扶他?,将他?的脚慢慢放下来穿上了鞋子。
别看?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可山上还是有些?冷。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陈小七打?了个哈欠看?着对面穿戴整齐的男人,秦武听了走过来捏捏他?的脸,装作无奈的样子回:“你忘了,我去给你买酸梅子啊,你不是想吃吗?”
“可是我现?在不想吃了,我现?在想吃糖姜片,你给我买吧。”
面对小夫郎这恃宠而骄的样子秦武只觉得开心,弯腰和他?碰了碰额头,温柔地回:“好,还想吃什么吗?”
陈小七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就要糖姜片。”
说完后他?想起身穿衣裳,秦武便赶紧扶着,可陈小七站起来后却?突然脸色一变,反手抓住旁边的人,害怕道:“秦,秦武,我好像流血了。”
他?肚子太大看?不见自己的脚,只感?到有血一样的东西顺着脚流下去,顿时?害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