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盏掉落,碎瓷崩了一地。
苏荷扶着门框,吃力的挪向院子,还未踏出门槛,两个丫鬟并肩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
她惊愕的扒紧门框,指尖瞬间冰凉。
方才喝下贴身丫鬟递来的茶,腹痛时才发现茶里下了毒,若不再配解药服下,恐怕她……
院门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冷笑。
约摸四十的妇女快步进来,身着缎织华衣,岁月残噬后的面容依旧明艳张扬。
苏荷望着她,心中恨愤交织,“是你收买了我的丫鬟,是你……要杀我!”
“不错,你就是该死!”齐月娥冷笑着将草药摔在地上,乌金绣鞋狠狠踩上去揉碾。
苏荷脸色惨白,腹内疼得她冷汗直流,“我是你女儿,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为了那个一心敛财的男人,亲生母亲竟然要把她毒死!
齐月娥嗤笑,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伸手,直点苏荷的面门,“你真以为我把你当做女儿?要不是你能配药给我赚银子,我早就把你杀了!”
“你……”苏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果真看到了母亲眼里的厌恶和杀意。
齐月娥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抬脚踩住她的肚子,面容越来越凶狠,“疼吗?断肠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苏荷动弹不得,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针扎般的细密疼痛蔓延至全身,可这都比不过她的心痛。
父亲早死,身为世代为医的苏家传人,她八岁时便被迫撑起整个家族,族人冷血自私,个个都想抢夺父亲留下的医学秘籍。
她拼命保全祖传之书,原以为母亲可以陪着她重振苏家名望,可母亲整日如男子般胡混,常常拿她的银子买小官寻欢作乐。
今日只因那个贪财狡诈的小官不见了,母亲竟然下毒杀害她,实在是可笑!可恨!
“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跟我作对!”齐月娥的眉眼越发凶狠,一手拽住苏荷的发,逼迫她抬起上身。
苏荷疼得大口喘气,冰凉的泪从眼角滑落。
“你若是安生给我银子花,我兴许会留你贱命一条,可你万万不该动我的三郎啊,你这是上赶着找死!”齐月娥的声音越来越尖,不解气的扬起巴掌狠狠甩过去。
苏荷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毒已发至五脏六腑。
她费力抬眼,颤声道:“他偷了父亲留下的家传秘籍!这等肖想苏家财物,撺掇你给银子花的人送走了有何不好?留着他只会让这个家散了……”
“这个家早就散了!”
齐月娥狂吼,额头上的青筋随之凸起,又朝她肚子上狠狠踢去,“若不是为了你的银子,我早就跟着三郎远走高飞了!贱蹄子,杀千刀的贱蹄子!”
“噗……”
苏荷接连吐了两口血,皆喷在了自己的前襟。
她攥紧十指,在咒骂声中颤巍巍掏出怀里的元参丹,想要吊住这口气想办法拿到解药。
齐月娥正踢打得心中畅快,见她还在挣扎,顿时不爽的眯起狠厉双眼,掏出尖刀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