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蓝这一闹,可把大院里的小媳妇给震着了。私底下谁不议论纷纷?老一辈人听着了,忍不住乐道:“这算啥,只能说你张大妈命好嫁对了人。别看你严大爷话少脾气好,却是个张翠蓝杀人他递刀的主儿。”
这话一出,可把小辈们给羡慕坏了。李苏也是头回知道这些事儿,竟也听的津津有味,回去还问婆婆是否有这么回事。
张翠蓝理所当然道:“夫妻夫妻,本就该这样。不过递刀啥的也太离谱了,说得我多不讲理似的!哼,定是你董大妈在酸我。那老婆子起止想和我当亲家?年轻那会儿。。。。。。”话到这儿,想着跟小辈说这些也不大好,忙闭了嘴,低头认真筛米。
下周就到端午了,婆媳二人准备提前包粽子。这会儿张翠蓝正在筛米,她将大大小小的石头都给挑拣出来扔掉,偶尔看到黑色的耗子屎,又忍不住把犯懒的大橘骂了一顿,说它是猫界的二流子,正事不干,偷懒倒是一头得劲。
大橘耳朵动了动,而后起身窜到了韩家,显然不乐意听这些叨叨。
张翠蓝在忙,李苏也没闲着,她正在处理粽叶。家里的粽叶是严胜喜起大早砍回来的,得将两端枯黄的部分剪去,接着清洗两遍,还得用热水煮煮泡泡,不然包的时候粽叶会开裂。
隔壁韩家也在忙这些,搁家里都能闻到她家煮粽叶的清香味。
刚将材料处理干净,就见严灿灿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得模样回了家,张翠蓝瞧了一眼气道:“又跟哪个干架了?”
严灿灿把书包一放,昂头挺胸道:“我给琳琳帮忙嘞,她哥哥欺负她,被我揍回去了。”
这会儿胡进也兴冲冲跟奶奶道:“奶,灿灿真厉害。新来的范晨也打不过她。”
董大妈听了这话,忙解开围腰子出了门,准备看金鱼胡同的两大母老虎干架。只是出门一看,外头静悄悄的,不由有些纳闷,胡进学着奶奶东张西望,见了范晨还挥了挥书啊。”
范晨吸了吸鼻涕,也大声回道:“我想和灿灿一道儿。”
董大妈听了这话晓得没热闹可看了,转身就回了厨房。她是真闹不明白,灿灿个丫头片子怎么这么厉害,这一转子男女娃娃竟都听她的话。她孙子发起犟来,他老子打断两根棍子都没用。人灿灿一句话,要多乖有多乖。
不独她家胡进,老韩家孙女,老梁家孙子,新来范家的孙子孙女都这般。
另一边,张翠蓝和李苏正说着范晨的事儿。前些日子赵春花不是回娘家奔丧么,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六岁的男娃娃,说是老家的孤儿,她瞧着可怜就领回来养。这话院里谁也不信,觉得她就是重男轻女。
赵春花回来第二天,就把范晨送学校读书。
范晨在乡下的时候没上过学,哪里坐得住,他不敢闹别人,就只敢扯范琳琳的辫子。灿灿素来讲义气,见范琳琳哭了,她就去扯范晨的头发。
张翠蓝听了这些,没好气道:“小丫头一个,管得倒宽。”
“我不是小丫头,我是杨家将,是雷锋,是花木兰。”严灿灿气呼呼回嘴,而后转身抱着李苏的小腿,然后轻轻摸了摸李苏的肚子道:“他们都听我的,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弟弟了。”
李苏听了,忍不住笑夸灿灿厉害,张翠蓝也好笑道:“这张小嘴也不晓得随了谁,你爸话少,你妈嘴笨,想来想去只能随了奶奶。”
这话一出,李苏忍不住笑喷起来,又道:“妈说的没错。要不我也跟您学几招?我要是有妈一半厉害,王美华也不敢上门讨嫌。”
“有妈在,啥事都顶前头,你怕啥?”张翠蓝瞧儿媳妇娇娇嫩嫩的模样,可不愿意她变得跟自己一样胡搅蛮缠。她老梆子一个,撒泼打滚再难看也不打紧。再者说了,就儿媳妇这娇媚可人的样儿,她就是满地打滚,估计也没啥效果,反倒惹了不要脸的男人开黄腔。
正说着话,就见韦大妈一手端碗,一手拿着两个土豆走了过来。
她家大儿媳妇这胎怀得着实艰难,吃多少吐多少,一天两个鸡蛋都不顶用,人还是瘦巴巴的。韩大妈实在没法子,就找李苏要点泡的咸菜,酸酸脆脆的,还真让唐珍珠好受不少。
张翠蓝接过碗,又给她家弄了满满一大碗,问道:“珍珠好些没?”
“吃了苏苏的泡菜,胃口好点了。”只说了两三句,韦大妈又皱着眉离开。
李苏闹不明白了,她家儿媳妇有喜,韦大妈怎么瞧着还没以前有活力?不应该啊。
张翠蓝放好土豆,就道:“还能为啥,操心操的呗。珍珠这胎不稳,见血好几回了,如今请个假在家里躺着。宋清倒是怀相好,可一怀孕,奶水没了,把儿子饿得嗷嗷哭。偏这孩子嘴刁,不肯喝奶粉,你韦大妈每天熬米油米粥喂着,一刻也歇不得。”
说到这儿,张翠蓝又道:“没办法,这都是你韦大妈求来的。不累她,累鬼奥?”
吃完端午粽没多久,李苏就开始忙活孟家的喜宴。说个有趣的事儿,前几天宋清还拿好话求她,想跟着去孟家做个帮厨。
李苏肯定没答应,就是没想到宋清这么有心。
孟家喜宴办得热闹,其中宴席得了高度夸赞。这让蒋夫人十分满意,回给李苏的礼又厚了三分。后续也如叶菲姐说的那般,好些人慕名找到她,希望她能帮着掌个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