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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去看看。”慕容卿提起裙摆,就朝着梯子爬了上去。
小时候总是如此的,很多时候两人相见都不大方便,便会约了时辰在这处梯子上说说话。
有时候郴哥哥会给她带些吃的,有时候也会拿着他被陆爷爷夸了的字句来给她看。
可自打陆爷爷也仙去之后,郴哥哥便再没爬过这梯子了。
慕容卿爬到了最高处,怕拙燕黄鹂害怕,没再动。
她想着陆郴,思念之情就如一把把钝刀一样搓磨着她。以前从未觉着想着念着陆郴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儿,可当下慕容卿却觉得思念二字原是这么的让人疼。
她都觉着,如果她早早去了,郴哥哥在这思念里头该多么难熬。
慕容卿想活得很久,越久越好,最好是守着郴哥哥到白发苍苍,看着他老死,然后才是她。她不忍心她的郴哥哥再受一点死别之痛。
她之情爱,纯粹热烈得让人叹一句痴傻。
慕容卿不觉得自己痴,坦然承认自己的心,这很好,如果连这都不敢,那才是活得苦。
她还尤自沉浸在月色里不安难过着,丝毫没听到自己面前那处梯子的动静。
至到陆郴的身影冒出了半个头,慕容卿才打了个嗝,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躲。
她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满脸的不知所措。
陆郴说不上来他今夜为何会在此处,也不知为何在听到梯子的动静之后心中那几乎要爆开的心喜。而当他见到慕容卿那一副可怜神态,他在欣喜之中又生出了许多许多的不忍心疼与自责。
是他不好。
陆郴将手里的暖炉隔着梯子给其递了过去:“天还不算暖,用着。”
慕容卿接过,小心翼翼看着他:“特意给我带的么?”
陆郴点点头。
“郴哥哥如何知晓我今夜会来?”
陆郴弯了嘴角:“明日你生辰,你在前夜总是容易高兴得睡不着,碰碰运气罢了。”
这话一出,慕容卿先是笑了,然后那眼泪就跟什么似地,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念着你结业考,所以才没想着叨扰。”陆郴取了帕子给她擦着泪:“小心泪皴了脸,别哭了可好?”
慕容卿仰着脸,任由陆郴给她擦,她闭着眼道:“那郴哥哥可还生气吗?”
“你看着我说。”
慕容卿是有点心虚,她上一封信写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不过还是乖乖睁眼。两人一处这么久,她当着她看陆郴该是习惯,可眼下还是被陆郴容颜晃了眼。
只见夜色朦胧,他白衣轻纱,发间玉簪处凝成了一点光芒,心上人温柔含笑,眼似水含情。
怎不算男色动人?
陆郴有些笑不可抑,这妮子很多时候都会看得他失神,也不知他若不长成这样,她可还会这般欢喜他?
也让他庆幸,幸好自己生得如此,否则她这般去看了旁人,难受的就该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