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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时州拎着两大袋垃圾推门出来,反脚砰的一声,将客厅接连传出的激烈“doublekill”隔绝在里面。
预料之中,小姨的健身减肥计划不到两星期就搁浅了,昨天她赖在家的借口是前天跳操太累需要休息,结果通宵打游戏,今天一觉睡到晚上六点半,又说他明天期末考,她提前订了翡翠饺子和寿司的外卖,给他吃顿好的加油打气。
向时州粗略算过,小姨不在家,他们家三四天倒一次垃圾;小姨在家,他每天都要倒两袋垃圾,其中除闲余垃圾外,还有外卖餐盒、饮料杯、快递纸盒、包装袋……小姨是个购物狂魔。
向时州习惯饭后洗漱完再复习功课,所以小姨和她喧闹的游戏音在饭前肯定不会消停。
扔完垃圾,向时州在楼口附近转悠了几圈,本想等着骑手来了他直接把晚饭带上楼,但腊月的寒天实在是冷,他下楼忘记披外套,冻了十多分钟,耐不住,便转身回楼里。
上台阶时,余光一瞥,发现几十米外的小区超市里突然迈出个身形极高的中年男人。
漆黑大衣西装裤,脚踩一双锃黑油亮的皮鞋,男人衣冠整洁,步履轻便,相貌白净雍容,走在苍白的冬季十分惹眼,向时州便多打量了他几眼。
男人身上流露着一种很普通、却很张扬的富贵气,约莫四十年纪,肩宽体壮,器宇轩昂,依稀能看出年轻时英俊的轮廓,尤其是他的眉眼,面无表情时散发出冰冷的野性,给向时州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人像是年关回家探亲的,不过看样子没拿什么礼物,他左手拎着一打雪花啤,右手拎着几道塑料袋装起来的鸡爪鸭掌花生豆素丸子之类的小菜,低头呵着气,朝他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应该是来找兄弟喝酒的,向时州心想,虽然男人的打扮和手里提的东西不太相称,但说不准是兄弟家早就做好了主菜,男人过来一趟顺道添几个菜而已。
二人同时走进电梯,向时州知道男人两手都占着,回头询问:“几楼?”
“七楼,”男人冲他笑笑,“谢谢。”
“没事儿。”向时州摁了七楼。
“你也在七楼?”男人好奇地凑过来看,确认他只摁了一个键。
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向时州皱了皱眉,勉强“嗯”一声。
这是女人的香水,对方这样穿着讲究的男人也会喷么?
还是什么个人癖好之类的?
可……谁见兄弟会喷香水?如果是做客,都那么隆重的喷香水了,怎么着也该拎件像样的礼物吧?
向时州头脑一时陷入混乱,判断力急速下降。
除非……从某一种角度来说,见兄弟喷香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向时州要绕晕死了。
出了电梯门,二人不约而同往同一方向拐,男人瞥了眼向时州的校服裤子,随口问道:“育材高中的?”
向时州不自觉站得离他远了点,走在男人前面,不咸不淡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