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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与主人灵力相联系的照夜感觉到主人灵力的突然断开,惊惧之下自动破剑鞘而出,不受控制地发出阵阵凄厉的剑鸣。
小白驮着狐崽崽撞开门时,狐崽崽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扑在一动不动的顾星洄身上就嘤嘤的哭起来。
秦沫带着数十位核心弟子气喘吁吁地冲进屋里,二话不说摆了剑阵,大喝:“保护掌门!保护方公子!”
这句声势浩大的话刚喊出来,秦沫就看到方远仁惊魂未定地坐在顾星洄身边,手上还拿着一根泛着银光的,沾着血的长针。
对上方远仁看过来的眼神,秦沫汗毛直立,连忙收回剑阵退了好几步,对弟子们说道:“没事没事,家。暴而已,都退了吧退了吧。”
弟子们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一溜烟就跑了,就连照夜也自觉听明白了,收回了剑气与剑鸣,化作一道剑光,柔柔地缠在方远仁手臂上,甚至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身后传来方远仁的喊叫,但弟子们哪里敢细听,啪的一声关上门,捂着耳朵就跑远了。
喂!!
没人救救你们的掌门吗!!
方远仁心急如焚,又别无他法,只好咬牙在顾星洄好几处大穴上下了针,又放了血,好生折腾一番后,顾星洄才轻咳了几声,悠悠转醒。
顾星洄刚睁开眼睛,两团毛茸茸的东西就撞到了自己怀里。
一个是哭得悲痛欲绝的狐崽崽,一个是眼眶微红心有余悸的方远仁。
“吓到了吓到了,吓到我们阿仁和崽崽了。”顾星洄声音还有些哑,但温柔的不像话:“不要紧,方才阿仁的针进的很浅,只是一下闭气经脉逆行罢了,已经调息过来了。”
方远仁用力地咬了他一口,眼泪簌簌而下。
那次之后,方远仁对自己的要求愈发严格,用药的斤两,下针的尺寸,更是分毫不差。不再答应顾星洄在他身上试针,只在自己身上试。没过多久,方远仁已经熟能生巧,闭着眼睛都能摸出穴道下针,还顺带把从妖塔出来久病缠身的那几名弟子治好了。
流云舒卷,新雪喜瑞。
转眼就是年三十晚,方远仁特意向先生请了一天的假,起了个大早,从早上开始就在膳房里忙活,做了整个星云派的年夜饭。
恰好今日也是星云派完全重建好的日子。站在高处往下看,万峰刃立,层迭翠染,仅存的一点绿意很快就在纷飞的细雪中披上一层白纱。用玉石铺成的山道上,有曲水廊亭,竹林温泉,排列整齐的弟子屋舍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各处,屋前都铺了结实的道路方便弟子们上下山,屋后还配了练武场,提供给弟子们练习剑术。
最高处山顶的亭子里,方远仁披着绒毛披风,摆好一道道还冒着热气的菜,复又坐下来,支起两个炉子,一个炉子烹茶,一个炉子温酒。
亭子外设了结界,既可以驱寒,又不影响一览无遗的美景,小白和狐崽崽没了人前的拘束,现出了本体,在雪地里互相追逐玩闹,时不时在雪地里打滚,抖落一身雪色。
随着弟子们修为的逐渐精进,越来越多的人对小白和狐崽崽的身份存疑,哪怕他们化成人形的时候,身上的妖气依旧浓烈,尤其是那个小不点,小小年纪,身上的妖力比那个黑壮大汉更精纯,更汹涌。
刚开始弟子们着实捏了把汗,甚至晚上都不敢走在路上,生怕成了这两人的腹中餐。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黑壮大汉智商堪忧,只要给他好吃的,就能让他去做许多的事情;小不点虽没什么力气,但人美声甜,每次看到他时,小不点都会把自己手里的零食分给大家,礼貌又可爱。
渐渐地,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两个奇怪的小伙伴,也相信有顾星洄和方远仁的教导,他们不会心生恶意。
今日雪大,天黑的早,璀璨的星子很快就爬上还未完全黑透的夜空,像珠幕般,从遥远的天边垂下来。
山道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方远仁一笑,走出结界迎了上去,道:“夫君怎么这会儿才来,是有事耽搁了?”
外头风雪正盛,在结界倒还不觉什么,一出来就觉得风雪刺骨。顾星洄连忙解开自己的大氅盖到方远仁身上,揽过他快步往亭子里走,道:“本来可以早一些的,准备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谁呀?”
“是陈明衍和他父亲,阿仁还记得吗?”
“记得呀!他们也来了吗?”
回到亭子里,顾星洄帮方远仁脱掉大氅,又把他稍有些凉意的手包在手心里,道:“是的,今天刚到。明衍自己说想了好久,还是想要修习剑术,他父亲怕他又被人骗,不放心,所以就跟了过来。”
方远仁笑起来,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夫君给他们安排好住处了吗?”
“都安排好了,”顾星洄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耳垂,道:“本来想带他上来一同吃饭的,只是他二人奔波了一路累得很,就让秦沫带着他们,让他们早些用膳然后休息了。”
“嗯嗯嗯。”方远仁道:“那我们也吃饭吧!”
“好。”顾星洄起身,把剩下的碗筷和碟子摆好,朝外头喊了一声:“小白!崽崽!回来吃饭了!”
两道雪白的身影瞬间化成一大一小两个人形,尤其是狐崽崽,一路哒哒哒就跑了进来。
“阿仁哥哥阿仁哥哥!”
方远仁诶了一声,弯下腰把双手举得高高的狐崽崽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用脸颊贴他:“外面冷不冷?”
“不冷不冷呀,”狐崽崽发出愉悦的呼噜声,仰头看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雪狐貍,道:“阿仁哥哥,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