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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洄闭了闭眼,没有应声。
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应该恭喜的事情,毕竟是自己犯错在先,这只能算是一种不怎么贴切的补偿。
顾星洄自问,他介意。
很介意方远仁那个素未谋面的剑修道侣,很介意自己不是正大光明地跟方远仁合籍的道侣,很介意那个道侣对方远仁无微不至的保护,以至于他连万妖夜都不知道。
方才那句话说出来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充斥四肢百骸的妒意与不甘。
为什么。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阿仁师弟流露出那边柔软爱慕的神情?
顾星洄的神色愈发阴沉。
秦沫在旁,惴惴不安地给他到了杯茶:“师兄?”
顾星洄抬眼看他,直勾勾地与他对视,问:“阿仁之前的道侣,是个怎么样的人?”
秦沫啊了一声,内心叫苦不迭。
师兄不是恢复记忆了吗?为什么还要问自己这种事情?难道师兄转了性子想要自己转个弯来夸他?
老实人秦沫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方公子的道侣对方公子特别好,细致体贴,温柔耐心,门派里的人都羡慕方公子。”
秦沫越夸,顾星洄就越面若寒潭,问:“他的道侣,是门派里很有名气的人物吗?”
秦沫咽了咽口水。
啊?要夸的这么具体细致吗?
他只好点头:“是。能有方公子的道侣在星云派,是星云派之幸。”
这样说,师兄一定很高兴吧!
他兴奋地看向顾星洄,却发现顾星洄手背青筋紧绷,气压低的吓人:“继续。”
“你、啊不是,他,”顾星洄的这个表情让秦沫心里有些没底,转动着脑子继续夸夸:“方公子和他的道侣很恩爱,方公子出去夜猎的时候,他道侣会陪着;方公子害怕的时候,他道侣会放下一切事务去陪他;再比如……”
接下来的话,秦沫也不敢再说。
因为他看见,他的师兄,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碎裂的瓷片很快就将顾星洄的手割的一片鲜红。
燕霄
因着才知晓的万妖夜,再赶路时,方远仁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状态,提不起什么精神气。顾星洄则由于一直受道德的拷问与煎熬,对方远仁的态度忽冷忽热,一直到燕霄城才好些。
燕霄城是一座巨大的城镇,里面坐落着几百个修仙宗门,大的有如万剑门,归元派,燕临宗等,小的门派更是数不胜数,每年都在更迭。
果然如客栈里那些人说的一样,燕霄城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前来寻求庇佑的修道之人,人声鼎沸,堪比过年时的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