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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洄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笔尖在砚台上一滚,蘸了饱满的墨,方远仁握着顾星洄的手,稳稳地写下第一个“天”字。
“哇——”
顾星洄眼睛亮了亮:“阿仁写字好厉害!”
方远仁心思放在控笔上,下意识就接了话:“都是夫君教的好。”
方远仁这手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字,都是坐在道侣顾星洄怀里,被一笔一笔教出来的。
“什么夫君呀?”
方远仁写下第二个“道”字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是以前门派里的一个叫夫君的师兄,教我写的。”
顾星洄满眼艳羡:“夫君师兄那么厉害!”
方远仁偏过头看他,不知怎么就笑了:“嗯,说不定星洄以后跟他一样厉害呢。”
顾星洄眼里都是细碎的光芒,又开心起来了:“好耶。”
就这样,方远仁每写一个字,就告诉顾星洄这个字的读法和解释,很快,两人就抄完了第一遍。
“对了阿仁,今天教习讲了父亲和母亲。”
顾星洄仗着有方远仁行笔,就分心抬头跟他说话。
方远仁的手稳稳写下一个字,答道:“嗯,父亲母亲怎么了?”
“教习说,百般照顾,温柔慈爱是母亲;不茍言笑,严厉威严是父亲。但是母亲是女子,阿仁不是母亲,也不是父亲。”
方远仁觉得有些好笑,就问他:“那洄崽觉得我是什么?”
“是长工奶娘!”
闻所未闻的答案让方远仁手下一抖,豆大的墨汁瞬间把刚写好的字糊成了一团。他嘴角扯了扯,像是没听清楚一样,问道:“什么?!”
顾星洄皱着一张小脸,用脑袋拱了拱方远仁的手臂,苦恼道:“我想不明白,就问了陈明衍,他说,每天照顾人,煮饭给他吃的,是家里的长工;陪他玩,陪他睡觉的是奶娘,所以阿仁就是,长工奶娘。”
打架
方远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战战兢兢苦情苦命给他做妻子,到头来竟然得了个长工奶娘的封号。
顾星洄瞅见方远仁一下就黑了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
方远仁负气般地把宣纸推远,作势起身要走,被顾星洄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大腿:“阿仁阿仁别走,我说错了,别走阿仁呜呜呜,不是长工奶娘。”
方远仁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盯着他,幽幽问道:“那是什么?”
顾星洄一个四岁小孩哪里知道什么妻子,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扒着方远仁的裤腿,小狗似的仰头望着他,诚恳地说:“阿仁是我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