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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林回到周母身边,周母面色有些不悦:“怎么去了这么久?”
周景林赶忙赔笑道:“刚刚有同学打电话来让我帮忙讲一道题。”周母这才面色稍霁。
周景林一分钟也坐不住了,他对周母道:“妈,我突然想到明天有一本要交的作业落在学校了,我想回去取一下。”
炫耀的任务完成了,周母只当他是找借口遁了,并没有多加为难,放任他离开了。
周景林拦了辆出租车,逃也似的回了学校。门卫大爷问他这个点来学校干什么,他用面对周母同样的借口搪塞了过去,成功被放行。
他在门框上摸到三班的钥匙,拧开了门。他没有开灯,脚步轻飘得像个游魂,走到了时颂今的座位旁。
他将时颂今的笔筒倒置,文具一股脑地从笔筒里滑落出来。除了文具,笔筒深处还有几张卷成卷的小纸条。
周景林将它们一一抚平,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张一张、一字一句、一眼不眨地看了起来。
都是一些繁杂琐碎的日常对话,并没有任何出格或暧昧的言论。可周景林就是无端觉得这些字眼黏腻到烫手。
他看着,看着,回忆着。时间线最早的一张,早在万仞第一天转来的时候就开始了。
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
周景林突然明白,心动,哪里是受自已控制的?又哪里需要任何缘由?就像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倾盖如故。亦如时颂今和万仞,仅需一面,无需多言,好感便油然而生,找谁说理去?
自已,真的不是输给了时间。
他将纸条像之前一样一一卷好,放回去,又把文具也都复位成原来的样子。
隐藏起了自已来过的痕迹,也隐匿起了自已见不得人的心意。就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当做自已什么都没听见过、没看见过。
只是心中还存着一丝妄念。
他们两个人战胜了时间,会不会也有一天败给时间?
怦然而至的感情来得太过仓促,没有经过时间这片沃土的滋养,那么这片土壤,能不能随着岁月的流逝卷走一切养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躲在暗处贪恋着养分的自已,又能否有机会在阳光下破土而出?
没两天,万父和小妈就动身回了珠城。万仞送两人去机场的时候,万父并没有说一些让万仞为难的话,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慈爱。
只是嘱咐他频繁换学校很难适应,就安安心心留在左梁备战高考,一切等高考结束再说。这正合万仞的意。
而小妈则笑容温婉地揽着万父的手臂,柔声和万仞道别,还细心叮嘱了他不少生活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