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周通就把刘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刘哲很是熟练的叙说着,根本不用念文件,都记到了脑子里,几月几日,几点到几点,和谁一块去哪,干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周通很是奇怪地问道:“小刘,你脑子这么聪明吗?怎么记得这么熟,而且记得这么准确?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周通的话刘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职业习惯,看几遍就记住了,没什么难的!”
听到刘哲的话,周通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喜欢刘哲这个秘书了,平时没事时从不和政府办那几位老油条说三道四,总是一个人忙忙碌碌的,话少,不乱说,做事精明,什么事都替领导想好了,这样的秘书哪个领导都喜欢!
刘哲临走之前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周县长,你昨天勇救张芳母子的事情已经上了金华新闻,是我们整个开平县的光荣,周县长,你已经成为了我们整个县政府的偶像。”
听到刘哲富有深意的话语,周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追问什么,摆摆手让刘哲出去了。
见自己的话周通听明白了,刘哲也没多说什么,本来刘哲是打算将早上听到的县长对周通很不满的话语转告的,但是周通没问,自己自然没必要多说,相信周通能听懂自己的话,也猜测到了什么。
领导有自己的打算,秘书的义务就是满足领导的需要,领导不需要了你再多说那就是啰唆!
刘哲现在也是工作得战战兢兢,唯恐周通不满意把自己开了,想起自己的遭遇刘哲满心的气愤,他原本是有个女朋友的,可在上任常务副县长被双规之后,他那个女朋友就毅然地离他而去,转身攀上了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
前途无望,爱情破碎,刘哲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刘哲对这次机会很是珍惜,不但密切关注着开平县几位老板的动态,还对下面的事很是关注,他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周通站稳脚跟。
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周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对了,小刘,你让田旺主任安排一辆车,顺便买点营养品,待会儿和我一起去县人民医院探望一下张芳母子。”
刘哲点了点头应着声挂了电话。
时间不长,刘哲就再次回到了周通的办公室,刘哲一脸无奈地道:“周县长,田主任说今天的车已经都派出去了,还有就是买营养品的事,田主任说现在政府的开支一律要孟县长签字批准!再就是……”
没等刘哲说完周通狠狠地将杯子砸在办公桌上,杯子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刘哲连忙拿起抹布进行擦拭。
想起自己还有话没说完,刘哲继续道:“我感觉自打给你当了秘书后,周围的同事都在防范着我,没有人愿意和我主动交流。”
听到刘哲的话,周通知道刘哲是在提醒自己现在很多人都在防范自己,刚刚升起的火渐渐下去了,周通反而笑了起来:“刚到一个地方都是这样。”
刘哲却摇了摇头道:“过去不是这样的。”
周通感叹道:“想融入别人的圈子谈何容易,这总需要一个过程,做好自己的事,别轻易去招惹别人!”
看了看时间,周通打电话让王勇开着悍马来接自己,顺便在路边买了点营养品,周通一边庆幸自己把王勇弄到了开平县,也把自己的那辆悍马也开来了,一边愤愤不平:老子这个常务副县长当得真是窝囊,政府的车都不让用,买点营养品还得自己掏钱。
孟庆国竟然一改前段时间的拉拢,开始排挤自己了,难道纺织厂的火灾真有内幕?
会不会涉及孟庆国,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想到这里周通无奈地摇摇头,他倒不是有意地和孟庆国掰腕子,只是这件事自己遇到了,总不能置之不理。
来到医院一番打听,才知道张芳被送到了县人民医院的神经科病房,考虑到她还可能有自杀的倾向,医院方面派了专人护理,公安局方面也派了两名女警负责她的安全。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并非多此一举,从昨天的事情之后,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就络绎不绝,幸亏有女警在,才把他们一概给挡了回去。
周通和刘哲来到神经科的时候,张芳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儿子也从儿科病房回到了她的身边。
张芳自从来到医院之后始终没说过一句话,除了睡觉,就是坐在床上发呆,儿子送回她的身边之后,她抱着孩子哭了一阵子,她的家人在外地,帮助料理完丈夫的丧事已经回去了。
张芳和婆家的关系不好,直接的表现就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婆家人都没有一个露面,据说婆家人偷偷去儿科看望了小孙子,还想把小孙子带走,因为院方的制止才没有得逞。
刘哲拿着王勇买的鲜花和营养品,轻轻地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用尽可能温和的口气对张芳道:“张同志,周县长过来看你了。”
张芳坐在那里,双目望着窗外,仍然没有回头。
刘哲还想说话,周通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下去,走到孩子的身边,看了看小孩子,那孩子显然不知道曾经经历的事情,睡得很安详。
周通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蛋,转身离开。他就快走到门前的时候,张芳终于开口道:“谢谢!”
周通停下脚步,看到张芳转过脸来,苍白的脸上挂着两颗泪珠。
周通笑道:“不用谢我,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我都会这么做!”
周通并非想要表现出自己的高姿态,他救张芳母子没有任何的政治动机,以他的为人,不可能看着这对母子在自己的面前走上绝路。
张芳道:“周县长,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