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冀城已经有了冬天的气息。
我本就怕冷,冬天一来,我的身子更困倦得历害了,我想起小时候年幼无知,拿自己的身体试药,老师知道后气急败坏地训斥我胡闹,我当时不以为然。但现在我却能理解他的感受了,这几年,随着年纪渐长,我更是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韩生去出差好几天了,他怕我孤单,让阿姨在他出差的时候住在别墅陪我,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我跑了,我早说过我不会跑,而他总是不信。
阿芜刚打来电话要过来,她怀孕三个多月,胎已经坐稳了,就是孕吐得历害,刚和顾恒宇闹过脾气,说不想见到他。
我让阿姨准备了甜点和牛奶,等她过来。
阿芜来得很快,司机送她过来的时候,她神色还气呼呼的,跟我不住地抱怨顾恒宇的不体贴,我心想,她要是知道韩生吹个头发也能烫到我,就该明白她的丈夫有多体贴。
我知道她只是怀孕情绪多变闹脾气,果然埋汰了顾恒宇几句后,阿芜就转了话题:“姜姜,韩生对你真有心,你看这别墅还保持得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席家落魄之前,阿芜是来过这里的,所以她知道这栋别墅,曾经是席家的产业。
我摇头笑笑:“如果你知道,当年我就在院子里的泳池陷害韩生的,就不会这么说了。”
阿芜摸着肚子,劝我:“姜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韩生说清楚,当年你那么做是为了救他。”
“没必要。”我见她摸着肚子,担忧问,“怎么了,不舒服?”
“刚才好像肚子动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说可能是胎动,孕妇体质不同,有的人三个多月就能隐隐察觉到胎动了,阿芜肚子里的这孩子皮得很。
好在并没什么不舒服,阿芜也没有太在意,她一边喝茶一边问我:“姜姜,我这个孩子生下来认你当干妈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阿芜看着我:“我想着孩子多个人疼,没什么不好的。”
“孩子生在顾家,还怕会没人疼?别让他跟我一起学坏。”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一笑,我这样的人,哪能当孩子的妈,可别把我的坏运气带给他才好。
见我没同意,阿芜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强求,她知道我的脾气,不同意就真的是不愿意。
我和阿芜在客厅闲聊了一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顾恒宇就亲自来把她接走了,屋里突然空荡荡的让我有些难受。
我问阿姨:“有饺子吗?”
阿姨答没有,但我要想吃的话,可以现包。
我起了身,对阿姨说我也学学,阿姨有些为难,韩生大概交待过她,不能让我进厨房。
我保证:“我就学学怎么包饺子,不碰火。”
阿姨也觉得就包个饺子没什么,便应了下来。
我不是地道的冀城人,爷爷之前当兵驻扎在冀城,后来伤病退伍从商,和我奶奶一起打拼下了席家偌大的产业,家里因此也延续了一些北方的习俗,比如逢年过节都要吃饺子。
离开冀城后,我已经十几年没吃过饺子了,今天突然兴致来潮,想学着怎么包饺子,我记得小时候,妈妈包得一手好饺子,出锅的时候个个皮薄馅多,咬一口唇齿生香。
我难得对一样食物有了期待,阿姨和面调馅时,我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感觉回到了小时候看妈妈包饺子的时候。
阿姨见我这样,笑问我:“姜小姐,你要试试吗?”
我说好。
面团在我手下成型,阿姨有些惊讶,问我是不是会包饺子,我笑笑没回答,小时候我总爱凑到妈妈身边帮忙,看多就会了,只是那时候的我对药学更有兴趣,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厨艺上,爸爸也很支持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放我进了实验室和老师学习。
不过如果爸爸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换来我和妈妈一年疗养院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大概会悔不当初吧?
阿姨和我分工明确,一人擀面皮,一个包饺子,很快两大盘码得整整齐齐的饺子就出来了,刚要端去下锅,我就听见院子里有车辙声响起,韩生回来了。
我心里暗忖,他可回来得真是时候。
韩生风尘仆仆进门,见我在摆弄饺子,有些发怔:“你包的?”
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