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手头的材料十分有限,小恋记录的食谱上必备的各类工具和调味料都不齐全,木屋里的小铁锅看着最多能拿来煮个热水,唯一能拿来调味的则只有捡来的酸味果。
而且安澜从未做下过厨,二十二世纪外卖行业极其发达,派送机器人送餐上门又快又方便,再加上有取代了传统应急食品的各种口味的营养剂,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安澜别说进厨房了,就连煮方便面的时候多加根香肠的经验都没有。
食谱上一些烹饪方法,即使有小恋在一旁指导,安澜也担心自己操作失误,搞坏了好不容易捉到的鱼。
“你在做什么?”
就在安澜盯着鱼左右为难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带着冷意的声音。
一转身,安澜就看见脸色苍白的精灵正撑着手半支起身来,被子从他的上半身滑落,露出上半身雪白的肌理和腰腹间缠绕着的透出一丝红色的绷带。
居然醒得这么快?
就在安澜回望精灵的同时,他隐隐察觉到面前的精灵似乎也在观察着自己。
有时候安澜会感谢那一对缺席了自己一整段人生的父母,只因为他们给予了他一张仿佛把天真无邪四个大字写在额头上的脸。
靠着这张脸,他总是能在一众福利院的孩子中脱颖而出,从阿姨手中拿到最多的糖果,也是凭着这张看起来无比纯良的脸,他才能用蹩脚的演技和谎言骗过巫神教的人,极其顺利地脱身逃离。
安澜敢说,即使是混入凶杀案的现场,他也一定会是最后被怀疑成凶手的那个人。
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外貌会给精灵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更何况他还救了精灵一命。
于是,安澜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上前一步:“你醒了。”
令人尴尬的是,精灵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安澜,没有做出应答。
对方不接话,安澜一时有些词穷了。
他想起一般昏迷的病人醒来应该会口渴想喝水,可是现在手头上也没有合适的饮用水源,只能拿起一个红色的野果走到精灵面前,问道:“我出去采了些野果,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一个?”
精灵倒是没有拒绝安澜的好意,他伸手接过了野果,将野果捧在双掌之间,白皙的拇指在果实的表皮上细细摩挲着,像是在擦拭灰尘,又像是在抚摸着果皮上的纹路。
气氛再度陷入到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说,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收集来的食物……
安澜心中不明所以,只能再另寻话题:“对了,都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安澜,你叫什么名字?”
“安澜……阿澜?”
这下精灵倒是稍微起了点兴趣,或许是安澜名字的读音太过独特,他把这陌生的两个字符反复模仿了数遍,但最后说出口还是变成了“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