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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写信,万一信给别人看去就糟了,传个口信,让他来客栈见你,面对面才能讲清楚。”
尚灵犀大惊,“面对面?我不行,我、我没办法。”
她偷偷上了他的床,还偷偷怀了他的孩子,这怎么能面对面啊,不行不行不行,无论如何无法!
贺宁简直快不认识她堂姊了,“这事情太大,信上说不清,一定得面对面,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别看他的脸,一股脑儿把事情说完,等着他决定就是。”
隔天早上,夏子程来了。
尚灵犀以前见他总是高兴的,但这次怀着这个大秘密,心想,万一他知道自己怀孕了,却露出困扰的样子怎么办?
不会的,夏子程不是那样的人。
原本很忐忑,但见到他时,反而不忐忑了——夏子程看起来有点郁闷,对尚灵犀来说,他可比自己重要多了,内心觉得奇怪,他少年校尉,风光无限,什么事情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于是给他倒了茶,“怎么啦?”
夏子程抬起眼,“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问我怎么了?”
“我们并肩四年,我自问还看得懂你,怎么了,快说。”
就见夏子程露出有点无奈的表情,“瞒不过你。”
“那还不快说。”
“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说了。”
尚灵犀更介意了,他们同袍四年,夏子程一直是昂首阔步的,对于自身的战绩、功勋、十分引以为傲,现在居然出现了“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是什么让他这样郁闷?这样困扰?
尚灵犀顿时把孩子的事情放在一边,只想给他排解——他说过,她是他最好的兄弟,什么事情只要跟她说,马上烟消云散。
于是半开玩笑说:“我不日离开,到时候你想抱怨可找不到人说啊。”
夏子程垂下眼睛,尚灵犀知道他这是在忖度,于是也没逼他。时间悄悄过去,尚灵犀又换上了一支蜡烛。
半晌,夏子程才说:“我不是人。”
“怎么啦?”
“我趁人之危。”
尚灵犀心里一跳一跳的,怎么好像在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啊——可是他如果记得,不会装成不记得的样子啊。
莫非这几日让京城的水土养养,突然想起来了?
尚灵犀有点口干舌燥,“你,怎么趁人之危了?”
“今天上午,姚保来见我,求我去姚家见玉珍一面,一来姚保苦苦哀求,说很急,让我一定要去,二来太后已经许了玉珍给我当贵妾,身为一个男人,总该让自己的女人好过点,我便去了姚家一趟。”
尚灵犀心想,又是姚玉珍,自己真的太羡慕她了。
她每每能牵动夏子程的思绪,每一回他情绪有大波动,都是为了她。
自己就没那个福分,谁说起兄弟会笑,说起兄弟会露出温柔神色?没有,倒是说起喜欢的女子会笑,会露出温柔神色,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