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他顺着洛肴的目光望去,旁侧草茎上熟悉的血浆引人瞩目,二人默契地沿血迹而寻,再次于数十尺内对上一双狐眼的凝视。
“这是第几双了?”洛肴问沈珺。
沈珺回想到:“第七双。”
“好高昂的代价。”洛肴感叹,不由疑惑她在寻找什么,是一双眼睛所“看”不见的。
范围广阔?还是数量庞多?
“我对献祭阵法了解不深,只知一些勒令废止的禁术,也仅是略明皮毛。”
洛肴接过话茬:“魔道献祭之法不胜枚举,光是鬼书《酆都纪》就有不下三百余种,妖道虽少些,但亦近百数,更何况或许是无从得知的狐族秘法,尽管她托我绘阴符、又是猎蛇杀鸟,也很难推测所用阵术。”
相顾无言良久,沈珺提议:“顺着幻身之眼的位置再走一回如何?”
沈珺早已将方位铭记于心,不过它们并没有特殊的排列顺序,既非星宿,又非围合着某块空间,似乎只是随心所欲地散乱排布。
二人按记忆核查异样,七处位置皆同首次发现时一致,他们离开后九尾也没有再折返过。
再次站立察觉第一双眼睛的苦槠树前,倒伏的野草依旧维持原貌,碎雪般散落的木屑仍然如常。
狐眼无腐坏、无烂斑,一如最初,就好像树木徒生的灵目,一眨不眨地观察万物。洛肴凝睇了太久,眼睑阖动时那双眼的影子几乎印在虹膜之上,他再睁开,狐眼似乎猛地眨动一瞬。
那一瞬快如兔起鹘落,他脖颈子顷刻发凉。
“你看见了吗?”洛肴道。
“什么?”
“它在眨眼。”
沈珺确定自己没有离神,回答到:“没有。”
洛肴喉结滚动,“我想错了。”
他微不可察地停顿后才说:“我一直将幻身之眼与献祭阵法分离看待,以为狐眼只是在‘寻找’献祭者,却从未想过或许幻眼本身,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沈珺问:“七双都是?”
洛肴摇摇头:“应该只有一双,其余都是遮人耳目,所以九尾才会设置这么多幻身之眼,她不希望我们察觉到阵法设立的真正方位也是原因之一。”
他沉思片刻,接着道:“九尾要我猎蛇取血杀鸟取骨,蛇血、鸟骨、狐眼,应该还缺一味黄芪,再加献祭用途。。。她在悄然完善的阵法已经显露雏形,仙君也可以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