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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扛着把弯刀,敞开的衣襟露出胸口至腹部深浅不一的疤痕,身形壮硕,周身浸着黑气,咧开嘴时露出的牙齿尖利非常,他豪放长笑:“天底下竟有送上门来的午餐。”
少年自上而下地俯睨他一眼,“只怕你没命享用。”
“你!”那人手将弯刀一轮,“你这厮不知天高地厚,今日祖宗我便教你投胎!”
言毕他便蹬身而出,料峭厉风也随之呼啸,少年避开一击,但还不待站稳就觉耳边空鸣乍起。
他忙偏过头,一片叶利若刃锋般堪堪擦着耳廓刺过,在他皮肤上划下道血痕。
少年的眼立刻冷下来,转腕翻刀,倏地纵身跃下,匕尖直取那人命门。
“好胆识。”
那人大呵一声,收刀避护,刀刃相接发出“铛”的清脆震声。
在少年举刃近身的瞬间,漫天飞叶霎时向他缚去,仅此一刹那,少年衣上就多了数十道破口,若是万叶缠身,后果不想也可知。
但他眼中锋芒丝毫未减,甚至兴致颇高地在唇边蓄起抹浅笑。
而弯刀掩在叶中,好似死神之镰。
说时迟那时快,突有寒芒急闪,飞叶霎时失了序般流散,月影淬在剑身,随招式凝作银光将那人“嘭”地撞出数米远。
少年抬首向声源之处望去,只见一袭白衣朗朗而立。
那人喘着粗气,狠声道:“却月观?”
“琅琊?”
琅琊一笑,呲出两颗茹毛饮血的犬牙,眸中萤绿大亮,“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也敢到我地盘撒野。”
“你为非作歹,天道不容。”白衣仙家官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当诛。”
“呵。”琅琊语调不屑,“你两拳空空,却妄想救世?”
仙家官手腕一转,运功而起时的衣袂翩然腾飞,宛如月相凌霄,于浩渺穹苍间独引云流。
他说:“我有剑。”
掷地有声。
缄默中唯闻厉风啸然,长剑挥若落英缤纷,繁而不乱。
剑意激荡叶片狂舞,变幻莫测,焉知下一剑刺于何处。
少年观望片刻,手中匕首时不时在剑意中补上几刀,琅琊竟一时落于下风,却未见焦躁,不知是否缘于天色转暗,那双狼眼愈发瘆人。
少年蓦地蹙起眉,紧盯琅琊面颊上隐现的灰色发毛,若有所思。
直到琅琊倏忽引颈长嚎,他才骤然反应过来,失声道:“打狼妖还敢用冰镜剑道!”
漫天飞叶叫嚣,天地最后一抹光亮也悄然隐去,无垠黑暗将万物笼罩其中。
二人皆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
“。。。抱歉。”不远处传来的嗓音有几分沉闷,“是我自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