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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干笑两声,自然听得出来前半句反话,也立刻摇起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想不明白便干脆不想了,景宁大咬一口手中鸡腿,唇边即刻沾了些油亮亮的润泽,“再过两个月便是吃阳澄蟹的好时节,那蟹肉质膏腻,鲜味能飘半边天,到时我再偷偷带给你尝。还有还有,余杭距升州也不远,冬至时节有断桥残雪的景致,云与山与水上下皆白,冷飕飕的时候最适合吃烤板栗,你、你记得跟仙君通通气,若是能带我翘课溜出观去,我便请你吃烤板栗。”
洛肴不由朝窗外望了望。
夏末梢头,秋已有两分熟色。
清酒的浅辛从喉咙滑过,洛肴转了下杯盏,“你怎么这般肯定,那时我还在这里?”
景宁一时语塞,“不然。。。不然你要去哪里。”他皱着脸,说:“你看上去没什么地方可去的样子。”
洛肴:“。。。。。。”
他不禁郁闷道:“鬼修真的看起来都很穷吗?”
景宁上下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是什么个意思。“仙君忙于盟宴事宜,我们近日见都未见过他,你说观中为何忽然要设宴啊?不会真的是因为缔结姻缘吧?”
洛肴并未正面应答,只道:“却月观前辈大半都不在观内。”
景宁颔首,“观尊闭关,映竹长老身在海陵,如今仅有映山长老一人。”说完他一拍脑袋,竟是罕见灵光闪过,道:“那岂不是危险得很,怪不得前几日有歹人偷袭!”
“你们名门正派设宴,邀请的都是仙道有头有脸的名士吧?”
“那是当然,听闻邀请了蓬莱玉溜仙人、南诏尊使、上清玉平天尊者。。。”景宁勾着手指,“委羽山、句曲山、括苍山、不周山、乾元银光洞、太白玄德洞、峨眉虚陵洞。。。”
“停。。。”洛肴光听这一大堆名号和头衔就眼晕,奈何景宁还在絮絮道:“昆仑虽不入世,也亦是受邀,如此多修为高深的大拿,算得上是百年难遇的大阵仗了。”
是啊,到时他一介鬼道中人,说不准立刻会被就地诛灭,顷刻魂飞魄散。
洛肴这般想着,却是怡然自得地酌着清酒,“如此大的阵势,再有包藏祸心之人想来掀起风浪,要付出的代价也得成倍上涨不少吧?”他轻笑一声,“正道可甚是在意名正言顺,行事之前总会多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可是。。。”景宁一知半解,若有所思,“不知盟宴时观尊出关与否,唯仙君一人,镇得住场子吗?“
“那‘蓬莱玉溜仙人’、‘南诏尊使’、‘上清玉平天尊者’的名号再如何响亮,都已然是群老头老太太了,现下昆仑论道榜上第一人,不是你们漌月仙君么?”洛肴见酒盏饮空,便又将未绘完的符篆拾出来继续画,景宁这才看清那符纸上的图纹鲜红欲滴,凑近砚台一嗅,竟闻到浅淡的腥味。
“这是什么?”景宁面露讶然。
洛肴勾勾唇尖,吓他:“我刚杀人取血。”
见景宁不上当,还要盯着他掌心看,洛肴只得将手一合,说:“你在这我伤都好得慢些,若是我没记错,现在理应是经法课吧?你也不怕被映山老头逮个正着,到时候还会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