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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本来是不怕血的,他处理过很多小动物的伤口,有些因为救治太晚溃烂发脓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剜除腐肉仔细包扎,但带着口罩用手和直接用嘴完全是两码事嘛。
尤其如今嗅觉异常灵敏,他简直像一头扎进了血缸里,满眼满鼻子都是血,还要在血缸里找木屑,铁胆也得吓破了。
“你就是传说中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吧。”金溟趴在水潭边,甩着湿漉漉的头对依旧无动于衷的白鹰调侃道。
白鹰转着眼珠瞟了金溟一眼,看见金溟顶着一身湿答答的羽毛,狼狈得好笑,咬牙憋在胸口的那股劲儿忽然松泛下来。
洞里凝滞而沉重的气氛在金溟东拉西扯的叭叭中重新流动起来。
“别乱动,”金溟小心翼翼把白鹰抱到忙了一下午才铺好的茅草床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着急。”
金溟拿喙叼起白鹰耷拉着那只断翅,展开铺平,满脸愁苦。
骨折他是真没办法。
“你这几天就趴这儿休养,翅膀千万不能动,如果骨头没有长好……”
金溟没再说下去,如果一只鸟不能再飞行,那它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它是鹰,不是普通鸟类,高强度的飞行以及硕大的体型,都需要绝对强壮的翅膀。
“诶,”金溟的目光忽然被白鹰的翅羽吸引住,“你怎么浑身都是伤。”
翅骨折断是金溟的锅,这确定无疑。
可白鹰除了跟鬣狗大战时背上的伤外,满身都是小伤口,翅膀下的翅羽更是七零八落,有些像是尖喙啄出来的,还有些像犬牙的痕迹,总之绝不是他撞出来的伤痕。
就说嘛,鹰这么敏锐的飞行动物,飞过来的炮弹也能躲开,怎么会直接被他从天上砸下来,原来是已经受了伤。
这是挨了多少欺负啊。
金溟鼻子一酸,满眼泪汪汪的。
难怪白鹰还喘着气,那专吃腐肉的鬣狗都敢凑过来,合着谁都敢欺负他们家小白花。
金溟简直无法想象白鹰以前过得是什么非鸟的生活,也太可怜了点。
“不用害怕,以后我罩着你,咱们不和它们玩。”金溟忍不住伸出翅膀尖,摸了摸白鹰的头,“以后谁敢再欺负你,我帮你打它们。”
“……”白鹰眨了眨眼。
它抬起脖子就想把金溟那不安分的翅膀啄开,但看到那副快哭了的表情,忽然有点懵。
谁挨欺负了?他挨欺负了?
白鹰这会儿累得不行,还强撑着神志盘算什么时候能跑路,没听太清金溟在叭叭些什么,只隐约听到了什么“害怕”、“欺负”、“打”这种敏感词汇。
白鹰嫌弃地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废物点心,出去捕猎,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