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霸气外露的鹰眼闪过一瞬的茫然,而对于野外求生的兽类来说,猎物一霎那的松懈便是绝佳的扑食机会。
匍匐的鬣狗面对大自己一倍的“猎物”丝毫不见犹豫,抓住这一瞬猛地蹿起,快得皮毛上的黑白条纹都模糊成一片,冲着金溟的咽喉要害飞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横着比竖着比,怎么比都比鬣狗大的黑鸟,骤然蹲下身抱住头,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不迟疑,要不是他还没摸索出鸟腿该怎么跪,估计就差当场喊爹了。
老话儿说得好,路遇恶犬你就蹲下。
金溟心道,这绝不是我怂,是好人——好鸟不跟狗斗。
可鬣狗压根儿就不是犬科,祖上数十八代和狗也搭不着边儿,蹲下吓不着它。
遮挡住白鸟的背影顿时矮了半截,露出一张翻着白眼的侧脸来——不知是给气的,还是给聒的。
还真是帅不过三秒,刚才自己竟然还觉得这个东西能指望?
白鸟在一片鸡飞狗跳的噪音中撑着还能动的那只翅膀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是觉得离金溟太近实在晦气。
鬣狗那锋利的一口咬在了金溟的翅膀上,翼角连接处的软骨发出嘎嘣脆的响声。
金溟疼得闭着眼乱认亲戚,“妈妈”、“奶奶”乱七八糟轮换着喊。他鼓着劲儿扑棱翅膀,想把鬣狗甩开,可这鬣狗像是属螃蟹的,一旦咬住便要不死不休,獠牙紧紧钳住金溟的翅膀,小小一条身躯被金溟在空中甩成狂风席卷的条纹旗幡也不肯松口。
一声鸣唳从耳边呼啸而过,金溟翅膀上顿时一松。他飞快地睁开一条眼缝,便看见一团带着红点的白纱和那条纹旗滚在了一起。
虽然一禽一兽你来我往的动作迅如闪电,但落在金雕眼里犹如按了慢放,每一帧都看得极为清楚。
先不管白鸟到底是鸟类中哪个品种,就体型来说这样天上飞的大型猛禽其实是没有天敌的,天生便压了地上跑的鬣狗一头。
而条纹鬣狗在鬣狗众多品种中又属于体型最小的,战斗力渣渣偏偏还性喜独居,自己打猎成功的几率不高,平时便只能依靠发达的嗅觉找找腐肉过日子。
这场对战胜负显而易见,金溟严重怀疑白鸟刚刚那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模样是跟他装出来的,或者说这鸟能处,有事它真豁命上。
靠捡漏为生的小可怜儿怎么可能打得过猛禽,“猛”这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啧啧,这小条纹怎么这么想不开,好死不死要吃鹰,好好活着它不香吗?
金溟咂巴着嘴,觉得此情此景少了点瓜子。
他低头看见自己翅膀尖上黑乎乎的翼羽,也觉得很晦气。算了算了,有瓜子他也没手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