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月歪头看去,白芷涵泛红着一张脸,额头上还有些细汗,像是刚投壶玩乐结束,一手拿着帕子,扇着风走了过来。
宿梓月没接话,继续喂着鱼。
白芷涵也无所谓她这种态度,径直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也探头看着池里的鱼。
“姐姐心善,连池子里的鱼儿都很喜欢你呢。”
宿梓月这才抬起头,瞧了她一眼,眼里很是厌烦,“你要说什么,就直说。”
她实在不耐烦听这些弯弯绕绕。
白芷涵轻笑一声:“只是感慨下,姐姐就算人在这一角,还是很多人惦记,姐姐想来也看得出来,今日的活动就是特地给姐姐办的,珏哥哥刚也说,赢了的彩头也是要送给姐姐的,姐姐真是好福气。”
白芷涵说这话倒是真心的,语气里的羡慕一点不作伪。
宿梓月认真瞧了她一眼,开口道:“你是真的喜欢裴珏么,喜欢到宁愿做妾也要同她一起?”
白芷涵诧异宿梓月竟然同她交谈了起来,听到她说的话,眼眸渐渐黯淡,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刚刚还泛着粉的脸黑了下来。
“姐姐到真是不知道我的艰难。”
宿梓月敛了眉目:“怎么,在你眼里,我这父母皆不在了,孤苦伶仃的不算艰难?”
白芷涵苦笑一声:“姐姐怕是不知吧,有些父母的存在比不存在更可怕。”
看到宿梓月诧异的目光,白芷涵艰难地扬起一个笑,“姐姐怕是也有所耳闻,我白家失了皇家买办的差事,如今的境况是日渐艰难。”
白芷涵说到这顿了顿,眼睛直勾勾瞧着宿梓月:“姐姐怕是不知道,为了得到好差事,我父亲想把我送给内诸司管事做小妾,呵,那人的年纪比我父亲都年长上几岁!”
宿梓月喂鱼的手顿住,鱼池里的鱼儿迟迟等不到吃食,激烈拍打着水面,‘哗哗’作响。
白芷涵一直瞧着她的神色,看到她似有感触,继续说道:“若不是我母亲,舍了最后那点子体己,买通了下人将我送出来,我怕是已经一顶小轿叫人抬走了。”
“说起来,如今能这般安稳,多亏了侯府这个金招牌,我父亲至少是不敢得罪的,这才没把我追回去。”
宿梓月听到这有些不想听了,一把扔光了手里的鱼食,拍了拍手,“你说的这些,无非是想替自己做的事寻个借口,你为自己筹谋想自己过的好,本就无可厚非,你要是手段磊落些,我也能高看你一眼。”
宿梓月觉着人为着自己着想,想过的好一些,生活轻松点,去努力去谋划,都不丢脸,就像白芷涵认为的,给裴珏做妾能过的更好,那她向着这个目标去努力谁能说什么。
“只是,你为着自己的目的,就将别人置于险境,让别人成为你的踏脚石、牺牲品,这等行径,尽管你觉着你是迫不得已,在我看来都是借口!”
宿梓月迎上她的目光,字字铿锵:‘你在背后散播的谣言,污蔑我同邢世子有苟且,关于我的那些,我可以因着你说的这些,当你一时间用错了方式,原谅你。”
“只是你败坏世子名声这条我是万不能原谅,她这般好的人,你为着一己之私,就随意泼污水,你可知她身上多少的伤疤,可知她这些年为了边关安稳付出了多少,那年幼上阵的惶惶无依,战场上的你生我死,那刀光剑影、鲜血淋漓,不比你来的艰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