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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可别不识好歹,我这可是掏心掏肺地在给你提醒儿!”
宿梓月拿帕子摁了摁眼角,刚才笑的都有些泛泪,她是知晓姜姝然是为了她好的,心里头暖暖的,说话也不自觉又温柔了些。
“我知你是为我好。”
姜姝然见宿梓月是明白的,倒也不多说,只是提醒宿梓月,莫要错过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宿梓月觉着她今天有些异样,想了想,略带些调侃说道:“怎么,你这才刚嫁出去,就要催别人了?以后该不是要抢了媒婆的营生,去给人保媒拉线?”
姜姝然瞧着她一副正经模样说出这般不正经的话,笑的肩头抖动,喜娘的手跟着一抖,眉毛都给画歪了。
瞧着镜子里的模样,姜姝然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放声笑了起来,瞧着她的模样,宿梓月放下些心来,跟着一起笑作一团,
等笑够了,姜姝然才让喜娘重新上妆。
喜娘担心姜姝然又打岔子,手脚利索地赶紧给上完了妆,过完了所有的仪式,就告退去瞧新郎那边进行到哪一步了。
喜娘带着丫鬟一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满目的红色一片喜庆,姜姝然瞧多了骤然觉得心烦,面上厚厚的粉,皱起眉来都显得沟沟壑壑的。
宿梓月见她这副忧容,不由得好笑,她伸出纤纤手指轻轻点了点姜姝然嘟起的脸颊,笑着打趣道:“都说姑娘家的脸六月的天,在你这,我算是信了,刚还好好地,怎么这一会儿又给愁上了,你这副模样瞧着倒不像是个新嫁娘,倒有些像戏曲里的深闺怨妇了。”
姜姝然拽过她作乱的手,握在手心里:“你快别笑我了,我这,唉,我这心,一大早地就跳得混乱。”
她说着就拉起宿梓月的手贴到了心口上。
宿梓月倒是没感觉出手心下的心跳有何异常的,但看着姜姝然一张脸绷的很紧,整个人也不复日常里的松弛,想是紧张的很。
她温声出言劝慰:“放心,你这心跳没有什么问题,你呀,想是要离开家了,心里舍不得,又因着要去那不熟悉的地方,想来总是会有些害怕的。”
姜姝然其实有话没说,也不敢说,她其实,有些不想嫁了。
看着宿梓月满脸的关心,姜姝然清了清嗓子,对着身旁的丫鬟们说道:“你们先下去。”
瞧着丫鬟他们全部退了出去且关好了门,姜姝然才松了口气,赶忙同宿梓月说了心里头的想法:“阿月,你说我不嫁了好不好,我现在去同父亲母亲说我不嫁了,他们会同意吗?”
宿梓月听完这话,惊得一双柳叶眉都拧在了一处,眸光闪动,似乎在辨认姜姝然是说真的,还是玩笑。
瞧着人的脸色十分的认真,宿梓月敛了眉目:“为何不想嫁了?”
姜姝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就是突然不想嫁了。
瞧着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宿梓月心里头划过了了然,不是真出了事就好。
“姝然,我理解你的心,当初家中变故,我要从江南来京,心中亦是忐忑不安,担心到了上京一切都不适应,担心上京的人不喜我,担心我应付不来,我想你此刻的心情怕是同我当时有些相似的,是也不是?”
姜姝然被她说中了想法,用力地点点头,只是她的忧虑还多了一重:“我也怕所嫁非人,担心他有朝一日变了心。”
宿梓月握紧了姜姝然的手:“都是人之常情,谁能不怕,只是姝然,担心归担心,不能因着担心害怕就不往前了。”
“刚才你也劝我了,说不要辜负邢世子的一片心,如今这番话我可要送还给你了,记住此刻的喜欢,心悦一个人的时候放手去喜欢,这样日后你才不会后悔,至于日后会怎么样,对方会不会变心,这都是事在人为的事。”
“总不能事还没到那一步,就想着最坏的结果,那只会朝着你害怕的方向去,咱们可以有准备,但不能惶惶不安那还没有发生的事。”
“只一点,需得记得,那也是从前我母亲对我说的,如今我也送给你,母亲从前对我说,咱们女子能安身立命的永远是自己的能力。”
“你瞧你这番嫁人,陪嫁的这些添妆铺子,这些你可都得看好了,这是你日后生活过的快活与否的保障,人心易变,但钱财永恒。”
姜姝然微微张了嘴讷讷无言,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一身书卷气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宿梓月能说出这一番,在世人眼里充满了铜臭味的话儿。
她从前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宿梓月,只以为她是那等只爱风花雪月的弱质女流,想不到人家才是过的通透的,怨不得邢世子眼光奇高,却瞧上了宿梓月。
她知晓宿梓月能同她说这一番话,也是掏了心窝子了,这话放到外头去必是要被人诟病有些狂悖的。
姜姝然心头一暖,展颜一笑,指了指屋里头东边角下的几箱东西说道:“托了你的福,我如今可是个小富婆了,你瞧那些,可都是刑世子给的添妆,我可都收下了,你可别想收回去。”
宿梓月拿帕子掩了嘴,笑的眉眼弯弯,她那里东西都快堆不下了,自从上回两人确定了心意,刑穹就像是要把家都搬给她。
好在,刑穹新宅子已然装好了,她让刑穹整理了两间库房出来,等着过几日乔迁宴后,有些东西她就存到刑穹那儿去。
第38章乔迁之喜
锦荣街入了春后喜事不断,先是街尾勇毅侯府家嫁女,如今街首那气派恢宏的王府也迎来了新主人。
来贺乔迁之喜的客人,瞧见了刑穹亲自在门口迎客,心里头多少都有些诧异,暗自猜测可是宫中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