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夫人又是一点,“小家伙脾气倒是很大。”
尚灵犀想,这点倒是随他爹。
夏子程也是一个不如心意,马上把脾气写在脸上的人。
想起夏子程,不知道他好不好——听说姚玉珍贵妾轿子过门那日,下起了滂沱大雨,因为雨实在太大了,所以搞得大家都很狼狈,原本预备在花园中摆几桌酒的,也都直接免了,姚玉珍觉得这样很没面子,闹着要补摆酒,被夏家给打了回票,夏夫人发话,贵妾而已,别当自己是正经夫人。
夏夫人跟姚夫人虽然是表姊妹关系,但姚玉珍是庶女,跟夏夫人可是一点血缘都没有,夏夫人当然不会怜惜这名义上的姨甥女。
姚玉珍又哭求夏子程作主,她说自己好歹是七品门户家的女儿,当贵妾已经很委屈,还这样几桌酒都不请,可是夏子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管后宅事,说出来不惹人笑话吗?就算是皇帝,也不会去管后宫的事情。
这些当然都是贺宁信上跟她说的。
尚灵犀其实没让贺宁传消息,但贺宁知道小信芳是谁家的孩子,自然忍不住打听夏家的事情,同样在京城,一品门户的大小事情十分容易传开,有时候也不用刻意去探询,往茶楼一坐,附近自然有人会提起八卦。
贺宁信上说,姚玉珍早产,生了一个女儿,夏家很失望,最近正在给夏子程讨论正妻的婚事。
据说平仪公主对这个少年校尉很有意思,屡屡示好,夏子程要是运气到了,就能当上驸马爷,他们东瑞国不禁止驸马从官,到时候他自己有功勋,又有妻族的助力,将来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姚玉珍自然是十分不愿意,但她只是贵妾身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尽力缠着夏子程,要他拒绝所有提议。
尚灵犀知道贺宁跟她说这些的目的——夏子程的人生很美好,堂姊你的人生也要很美好才行。
至于贺宁自己,在京城落户半年后,经人介绍跟一个鳏夫成了亲,那鳏夫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因此不介意收养贺芹,反正是个女儿,将来贴点嫁妆就好了,没有香火的问题。
这个丈夫只是年纪大点,但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对贺宁十分疼爱,贺宁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生活宁静。
尚灵犀实在很替她高兴,也羡慕贺宁的潇洒,她知道,贺宁心中最喜欢的还是她的第一任丈夫闵忠,但闵忠不会要一个侍奉过西尧皇帝的妻子,也不可能接受西尧皇帝的女儿改姓闵,所以贺宁放下西疆的一切,重新在京城生活。
如果自己能有贺宁一半潇洒就好了,可惜自己是个死心眼。
不过小信芳来了,小信芳打败了夏子程,现在小信芳才是她的心上人……
“这孩子的出生纸,写的是你的名字吗?”尚夫人问。
“不是。”尚灵犀于是说出怎么把小信芳抱去佛寺,跟佛寺要了文书,这才正式跟官府“领养”。
孩子是尚灵犀的孩子,但名义上是人家丢到佛寺的孩子。
将来若是要查,也没什么好查的,就是定远将军收养了个孤儿,其他没什么。
“这样还行。”尚夫人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叫什么?”
“信芳,信用的信,芬芳的芳,出自离骚,『苟余情其信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