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尚灵犀的战马添星死了,马官选了七八匹合适的来,她一眼挑中唯一的一匹红棕马。
他说这马匹挺好的,起个名字吧,她却不愿意,说别喊名字,就叫红棕马,这样比较好。
虽然没说明白,但他也知道如云跟添星先后战死,对她打击很大,所以不想再给战马起名字,不然若是再离别,恐怕无法接受。
面对夏子程的疑问,回答的当然还是赵天耀,“现在承平了,这红棕马肯定可以活很久,有名字也挺好的,夏校尉您说是不是?”
夏子程噎住,不想说是,但又不能说不是。
内心不太舒服,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尚灵犀如果不自己取,那也该由他来取啊,安定郡王真没礼貌,尚灵犀一定是看在他是钦差不好违背的分上,勉强接受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
细想过后,夏子程又好多了,“我去前头,你记得吃药。”
见他这样真心关怀,尚灵犀心情极好,笑说:“罗唆。”
“记得啊,早晚一颗。”
又往东行了十余日,尚灵犀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也不得不说那药确实好,他们是从军,又不是什么深闺大小姐,只要没见血,那就得忍着自己好,按照尚灵犀原本估计,她的黑青刺痛至少得两个月才会退乾净,但那小葫芦的化瘀药可真好,吃了之后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小粮内疚得很,但尚灵犀也不怪她,老实说,当下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着,既然她也有那意思,就不能怪小粮说姚家算什么东西。
所以,她自己也自省了一下,到底是真的姚家嚣张,还是自己嫉妒?但总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还是没有结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终于到了京城近郊,皇帝已经派人传令,要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到西城口迎接众将士。
荣耀是很荣耀,但荒谬也很荒谬,现在因为皇帝还没准备好,所以他们不能进京。
二十五万大军跟五万亡魂军牌驻紮在近郊,有官衔的则住在近郊的驿站。
尚灵犀能感受到一点京城的繁华了——虽然一样是驿站,但京城附近的驿站,楞是不一样。
桌子是黄花梨木,被子也都是山水刺绣,茶可是上好的太平猴魁,品茶是她还是尚家大小姐时,学习到的少数技艺之一。
重温了一点当年的富贵生活,贺宁也挺高兴的,抱着小贺芹,一边认着,“这是八仙桌,这是纸镇,这是文房四宝,芹儿将来要好好学习女红啊。”
尚灵犀看着堂妹母女俩,笑了。
她们已经商量好,等入了京,就用皇帝的赏赐替她母女俩买一间宅子,再添置两个下人,然后留一笔生活费给她们,让她们在京城过日子,这样是最好的——尚家在西疆赫赫有名,也不少人见过贺宁,万一让人认出来,尚家真的会很难立足,再者,让人知道西尧皇帝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那孩子也只能是被软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