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回头看了他一眼。
青年这才抬起头,露出满嘴黄牙:“打游戏呢,没说你,没说你。”
秦阳点点头,这才拎着行李箱出门。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自己消失的瞬间,青年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阴毒。
“报道完了?”
秦阳出门后,老大爷还坐在拖拉机上抽烟。
“是啊,怎么还没走啊?”
秦阳笑着过去打招呼。
“你去水库吧,走路得半个多小时呢,我送你吧,正好我家离那不远,还经常去那边遛弯呢。”
“那就多谢了。”
“谢什么,我还得谢你的烟呢。”
老大爷下车帮秦阳把行李搬到车上,手摇发动机,载着秦阳在一通浓烟滚滚中前往水洼水库。
在路上,秦阳得知老大爷姓葛,算是这里的外来户,就住在水库下面不远的第二间院子里。
那里住着十几户人家,都和葛大爷一样是外姓。
秦阳知道村镇里宗亲关系复杂,特别是这种独姓的大集体,这些外来人口不论是住房还是田地,都比本地人差很多,田地被占都是常有的事,想申诉都找不到地方。
尤其是这次新建的水洼水库,就建在这些人的脑袋顶上。
他们虽然不愿意,但拗不过村支书蒋青天的势力,不少人都挨了打,只能眼睁睁看着水库一点点地在头顶修建完成。
葛大爷这次去乡镇,就是去上访的,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人门卫给赶了出来。
“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在这里工作最好不要得罪村支书。”
“现在的镇长蒋树峰就是他亲大哥,咱们可都惹不起啊……”
葛大爷驾驶着拖拉机,嘴里也随着路途颠簸一颤一颤的。
秦阳笑了笑:“我就是个看水库的小职员,犯不上和他们闹矛盾。”
没多久,一方水库就出现在不远的山坳里。
葛大爷把拖拉机停在交叉路口,帮秦阳把行李搬下去,还说秦阳没事可以去他家里吃饭,他老婆子做的闷小鸡,味道一绝。
秦阳连声道谢,一边挥手,一边目送着葛大爷“嘟嘟嘟嘟”的下山。
他也拎着行李沿着土路走向水库堤岸。
下洼村水库犹如水泊般横卧在群山之间,三面环山,阳光撒射波光粼粼,倒影着山影和蓝天白云,犹如画中画,从仙境降落在凡间。
肥美的鲫鱼和和大白刁跃出水面,在空中波光粼粼,溅起一簇簇的白色水花。
秦阳拖着箱子站在堤岸上,一时间目光痴迷,有些看傻了。
多日萦绕在心间的阴霾,也随着眼前美景一扫而空。
他大口呼吸着山水间的新鲜空气,将肺中的浊气和烦闷心情也都吐了出去,整个人精神焕发,连眼睛都变得清澈了。
“好地方啊。”
秦阳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县里的事情,已经到了出人命的时候。
他一个借调人员什么都改变不了,特别是在见过陈瑶之后,李先贵背后的人脉和资源,以及错综复杂的利益牵扯,更是让他如芒刺背,感受到黑暗笼罩。
与其什么都做不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倒不如在水库安心修养,看时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