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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嗓子哑的呼救也没人听得到。
当然,她没打算放弃,就算难逃一死,她也不想让试图吃掉自己的家伙好过。
怪物的触须飘摇着涌过来,明显还是想直接从她鲜活的身体中吸取没被污染过的血液,那她至少可以将这盘菜肴打翻。
想到这一点,辛西娅立刻抓起一把钉子就刺入了自己的动脉。
刺目的红喷溅开来。
那些从木板的缝隙探进来的纤细触须,对地面上飞溅的血迹没有一丁点兴趣,反而凑到了她的伤口附近,似乎想要从支离破碎的伤口刺进去。
就像对待墙角的蜘蛛网一样,辛西娅粗暴的一把将它们挥开。
她笑出了声。
吃不到她,就去吃别人好了,反正整艘船上就没一个好东西,一起下地狱去吧!
血液带着体温更迅速的流失,意识消散的前一刻,辛西娅隐约听到一声喟叹,随后灵魂就被卷入快速旋转的漩涡。本不该出现的刺眼光线灼痛了她的眼角,她看到太阳西升东落,而她在坠落,穿过云层和海面,坠入深渊,坠入过去。
直到被一声巨响吵醒,辛西娅才下意识跳起来。
脚趾撞在桌腿上,她瞬间疼出了眼泪。
煤油灯的灯芯随之跳动了一下,险些熄灭,又顽强的维持住了瘦弱的身姿。
空气中弥散着药材的苦味,辛西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目。
她竟然回到了医务室。
是怪物走了,船长又大发慈悲把她送回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怪物发善心的可能性都比船长大,怪物还知道搞一搞临终关怀呢,船长只想把她做成阴干腌肉。
此刻她衣衫整齐,裹胸布仍然缠的紧实,虽然因为坐着睡着而肌肉酸疼,但明显还是个很健康的状态。
没人会浪费珍贵的淡水给她洗澡,更不会有人能妙手回春把她的病治好。
正摸不着头脑,医务室的门被人撞开。
“辛迪!别睡……啊你醒着,那太好了,快来给我搞一下胳膊!”
维克托右边袖子破破烂烂,血肉模糊,翻卷的皮肉中夹杂着脏兮兮的木屑。
辛西娅皱了皱眉,将满肚子疑问吞了回去,在维克托的连声催促中,取出镊子放在火上消毒,心不在焉的只凭工作本能去给他清理伤口。
维克托疼的龇牙咧嘴,为了转移注意力,就算没人问也主动抱怨:“真是倒霉,怎么就被大副抓包了去一起修船舱呢?船一晃货箱就都砸下来了,还好我反应快,只是被划破了皮肉,要是砸在头上,你现在缝的就是我的脑壳了!”
辛西娅头也不抬:“我不是入殓师,不负责修整遗容。”
维克托又哼哼着:“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海啸呢?你之前遇上过……啊疼疼疼!”
辛西娅看向自己只花了两分钟就缝合漂亮的伤口,满意的吹了下刘海:“那我怎么知道,我只比你早上船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