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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闻弦歌睡的很不舒服。
卧室里比往常要阴冷,她仿佛又回到了雾气浓重的墓园,只是雨还没落下,气压低的让人心慌。
没有别人来参加葬礼,她只能独自一人艰难的往深处走,越走越觉着难受。
可前后左右,身边分明充斥着脚步声,只是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好不容易从古怪的梦境中醒来,闻弦歌昏昏沉沉的听到一阵水声。这浓重的潮气大概是因为她洗完澡之后没关花洒,也没关浴室的门。
也许是这几日事务繁杂太累了,闻弦歌并没意识到不对劲,她只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卫生间的门,刚要去最里边关闭花洒,余光扫过镜子,停下了脚步。
挂满了水雾的镜子照不清她的脸,但分明能看到,在雪白的脖颈以及染成浅咖色的蓬松长发下边,是一条黑色的鱼尾裙。
之前感觉呼吸困难,都是勒的恰到好处的收腰鱼骨的功劳。
她一时有些混乱。
如果回家之后她连衣服都没有脱,又是怎么洗澡的,她真的会穿着这玩意睡觉吗?
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黑暗的客厅传过来。
来的人是周晏。
他的脸色比平日都要白,哪怕在浴室温热的暖光下,也显得毫无血色。
周晏。他怎么在这里?
闻弦歌双脚钉在原地。
今天,他不是已经……咦,已经怎么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走过来,十分自然的,自身后圈住闻弦歌的腰,“一整天婚礼都穿的这么紧,辛苦了,需要我帮你脱掉吗?”
听了这句话,闻弦歌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今天,是婚礼?不对,分明是葬……婚礼。
没错,今天是她和周晏的婚礼,因为整个典礼都是在草坪上举行的,她穿的正是周晏精心为她挑选的,性感又简洁的婚纱,完成了整个仪式。
虽然是个阴雨天,但并不妨碍宾客们的好心情,他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哪怕闻弦歌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记不住他们的长相,但也知道他们是真心祝福这对新人。
闻弦歌还能回忆起他们整齐的鼓掌,并在将传递祝福的花束分享,每人带走一支时彬彬有礼的模样。
比起她参加过的同学的婚礼,总是伴随着司仪的尬聊,不合时宜的醉酒与吵闹,来的舒服多了。
婚礼举办的地点在城郊,距离他们的住处很远,驱车回来之后,她累的直接睡着了,竟然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她对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人影,露出一个虚幻的笑:“我没事,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鱼骨系的这么紧,我来帮你解开吧。”周晏在她耳畔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