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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皎城,你可以在那里读书,生活,那里有更好的未来……”
“那里会有人知道我家里的事吗?”李想想转头迎上梁韫的目光,良久,她敛回目光,“会的。”
市里来了人报道,新闻一发,不会有人不知道,就算有人不知道,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纸包不住火。
去哪儿都躲不过,她干嘛要离开这里,她偏不遂有些人的意。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个学校也是她考上来的,凭什么她要离开。
“我不走。”李想想手攥成拳头,指甲盖嵌入肉里,疼得她冒汗,额头上的绒发都汗湿了。
她不会走的,她就算要走,也是考上了好大学,体面地走,而不是现在这样,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落荒而逃。
梁韫闭上眼,往后靠,手肘撑着台阶。
“好,”梁韫睁开眼,盯着树缝里的光,“我留下陪你。”
李想想看着地上的雪糕,听到梁韫的话,她转头看他。
“你不走吗?”李想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他是来参加葬礼的,葬礼都已经结束了,他为什么还不走?她的亲戚,有的匆匆露了一面就走了,有的甚至连面都没露一次。
只有他,从葬礼开始到结束都还在。
“不走。”梁韫开口。
他刚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他要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小镇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多久,但这一刻,他明确地知道,他想留下。
“为什么?”
“李伯让我换的灯还没换完呢。”梁韫随口编出一个理由。
“你,真的和我爸认识吗?”李想想眼不眨地盯着他。
她从未听她爸爸提起有这么一个人,她爸爸那么小心眼的人,怎么会允许他有一个比他过得好的朋友。
再说了,他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也没几个人来送他最后一程,只有几个和他聊得来的牌友和酒友来露了个面。
他的日子过得一团糟,每天游手好闲地混着日子,哪有什么机会能认识到像梁韫这样的一个人。
他突然就闯进了她的生活,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以援手,付清了她家的债务,还对她和爷爷奶奶这么好。
她总觉得这一切,不真实。
梁韫坐直身子,扶了扶眼镜,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认识。”
“真的?”
说实话,她第一次见到他,与其说是不相信他,其实是不相信她爸爸,他怎么会有梁韫这样的一个朋友,一个,和他们的生活格格不入的朋友。
她翻遍她爸爸所有的电话本,问过她爸爸身边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法证明,她爸和梁韫认识,更没法子,证明她爸和梁韫不认识。
梁韫迎上李想想的目光:“要我把身份证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李想想敛回目光:“身份证又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