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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血汩汩淌出来,血淋淋的,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胃里如同翻江倒海。
她起身就往屋里冲,见状,梁韫利落掐灭两指间的烟,跟上去。
李想想冲进厕所,对着水池干呕半天,什么都没呕出来。
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落落的,却像火烧似的挠的她难受。
她拧开水龙头,用水冲脸,将血淋淋的画面从她的脑子赶出去,关了水龙头,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干枯毛躁,像顶了个鸡窝在头上,脸没血色,眼窝凹陷,是黑白无常看了都想带走的程度。
一出厕所,李想想就撞上了门口的梁韫。
“身体不舒服吗?”梁韫关心她。
李想想摇了摇头:“我要去守夜。”
梁韫拦在她面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我替你守夜。”
梁韫将李想想送到房间门口,叮嘱她好好休息才离开。
梁韫一离开,李想想就去了她父母的房间。
房间里一团糟,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一张有年头褪色的架子床,一张从人家里搬来的老旧衣柜,还有一个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梳妆台,没做完的手工小物件散落一地。
李想想转了一圈,发现了角落里残成两半的存钱罐。
这是她的存钱罐,那些讨债的人进了门就翻找东西,只要是值一点钱的东西,他们都不放过,她和爷爷根本拦不住那些人。
当时很多人在场,但他们都不敢惹那些地痞流氓,生怕惹了一身腥。
混乱中,她的存钱罐被人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里头的硬币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抓起地上的硬币就往口袋里塞,那些钱都是她一角钱,五角钱,一块钱,慢慢攒下来的。
这些人都掉进了钱眼子,手里攥着大额的钞票,口袋里还要装着如苍蝇肉般的硬币。
李想想抱着存钱罐走到堂厅,远远就看见梁韫在吞云吐雾。
听到动静,梁韫回头。
“没睡?”梁韫讶异,将还剩半截的烟碾灭。
“睡不着。”李想想走过去,就看见他脚边散着三个烟头。
梁韫一眼就看见了她怀里抱着的存钱罐,这个存钱罐不大,罐身上还有一条很大很长的裂缝,用胶布裹了好几层。
看她这表情,他大概猜得到,她想做什么。
“就这些?”梁韫先抛出话。
李想想抱着存钱罐的手不由收紧,有些窘:“我知道,这些和你给的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还清的,”说着,李想想将存钱罐递到他跟前,“这些,就算是我的承诺。”
梁韫没接过存钱罐,问她:“里面有多少?”
李想想抿了抿拔干的唇,如实回答:“刚好八十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