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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肴晃着腿说仙君怎么了?他此举最为麻烦之处不过是如果再出现在沈珺面前,对方若稍加思量,轻易会识破他是已死之躯的事。
所以他才会说“再见”嘛,反正到时候换个尸体一套,还可以继续在沈珺面前招摇。
洛肴这般想着,抬起眼却见判官笑得阴森可怖,直叫人后脊发凉,他听判官道:“老朽现在,真不知是该往沈珺命书上写‘断弦’还是‘守寡’。”
洛肴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判官只摇头不语,洛肴又追问:“我回地府多久了?”
“不长,也就十天半个月吧。”
洛肴心说十天半个月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了,他翻身下榻准备离开,与判官擦肩时却被一把擒住了手臂,冰冷的寒意丝丝彻骨。
“老朽要告诫你,洛肴。”判官语调沉重得几乎一字一顿,“别和阳间牵扯过深,人鬼。。。终究殊途。”
洛肴呼吸凝滞一瞬,才说:“知道了。”
他迈出阴律司,行向仿若虚无的幽暗,无垠中辨不清来路归途,足下却熟悉得好似走过千万遍。
燃符还魂之前,洛肴特意在阴阳交界道逛了一圈,归返阳间后才发觉自己仍在沧州境内,远眺可望一山擎天,余嶂岿然,肃穆山峦似天道俯瞰的眉眼,在无量岁月中洞察着万物命途,如生命本来的面目。
洛肴垂首瞥到腰间依旧系着条月白,顿时颇为百感交集地扯了扯嘴角,沿着车马道漫无目的地走,渐渐喧闹起人烟。他寻到临近的市集,随意挑了一间布料铺子进去。
“掌柜的,有成衣卖么?”
一中年男子笑迎道当然:“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齐全,公子要哪种?”
洛肴盯了盯他笑得飞翘的八字胡,又顺着他所指盯了盯那些冶艳服饰,半晌无语,“你觉得这些符合本公子的气质吗?”
掌柜恍然大悟一般地“噢”一声:“明白明白,都怪鄙人眼拙,公子稍等。”说着从柜台内捧出一叠墨衣,“公子气韵不凡,自然是配此等衣袍才是。”
洛肴总觉那颜色眼熟得很,拎起来一抖落,登时憋不住笑道:“这不是不周山校袍么?盗制的?”
掌柜一啧嘴:“哪儿的事,这是翻制、翻制,不周山校袍都在咱这铺子定的。”他指着墨衣上的蟠龙道:“瞧这张牙舞爪,还是镶金丝的!贵气,难得!”
洛肴心说这哪是金线,充其量是藤黄染色,又环望略显寒碜的店铺,不周山能在这儿定校袍才有古怪,不过他也懒得奔波到别家,便只问:“没有其他了?”
“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齐全,公子要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