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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他似乎又回到拒人百里的那个日向宁次。
“雏田小姐最信任你,一旦救出小姐,你立刻就走,断后的事交给我们。”进入雷之国的腹地前,日向孝又叮嘱了一次。
宁次忧心忡忡地说:“孝,万事小心。”
日向孝冲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放心吧。我都专业幕后十几年了。”他笑得一如既往。
日向雏田正被关在一间禁室里,禁室四壁安装白皑皑的灯泡,把里面照得比瀚海的正午还要刺眼。雏田的头绑在椅背上,眼睛被迫对着芒针一般的光。雷之国似乎在试探白眼的物理条件,一名医护拿着器械检查雏田的瞳孔。少女毫无挣扎之力,软绵绵地承受着。
日向宁次、日向孝和十几个护卫都藏在隐蔽处,见医护对未来的族长不利,都按捺不住出手。却是日向孝止住了宁次,低声命道:“你不要动。”
日向孝飞出手里剑,和其他护卫一同跳下去,医护当场毙命,瓶瓶罐罐的试剂碎在地上蒸发,日向族的护卫踩乱这些颜彩,冲向日向族的公主。“雏田”侧耳倾听,嘴角牵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她褪下身上的枷锁,自己伸手撩开蒙眼的布条,露出一张陌生的邪佞的脸。
宁次心头一紧,再要出手帮助,却见日向孝仍是无比坚定地眼神示意他:不要过来!
假“雏田”走到禁室角落,手在暗格里轻轻一旋,无数弓弩射向日向族英勇的护卫,来不及防备的人当场毙命,日向孝右臂挂了些伤,咬咬牙,一左一右拽着两个同样负伤的护卫,厉声喝道:“走!”
假“雏田”抛出三尺白练,“休想。”
日向孝挡住假“雏田”的攻击,把负伤的队员推走,祭出忍具,“快走!去救雏田小姐!事不宜迟,要快!”
“你怎么办?”宁次跑出两步,回过头看着苦苦鏖战的日向孝。
日向孝施出一个忍术,为他们的撤退争取时间,“你忘了吗?我说过‘身为日向分家的后代,一切必须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宗家’,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吗?我一直都这样想啊。”
宁次冷冷看着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再见,保重。”他飞出禁室,不去想身后爆破声、惨呼声的来源,脚底两下借力,穿过不见尽头的甬道,宁次集中查克拉发动了白眼。
他鲜少发动白眼。擅长近身战的护卫不会经常借助天然的白眼来应战,再者他是自尊心极强烈的日向宁次。
作为护卫,他为了那个繁花围绕的宗室太阳;作为日向宁次,他是为了同宗族的妹妹,以及,为了与他一道却终于殊途的日向君逸和日向孝。
宁次找到关押雏田的地方,丝毫隐蔽之意都无,进去就是致命的搏击制服看守的云忍,紧抿着唇把雏田拉出来。他带着为数不多的护卫,循路出逃,中途几度想把雏田托付给他人,自己去看看能不能救出日向孝,都忍住了。他恍然醒悟,为宗室奉献的一切里也包含自己的朋友。
他瞥了眼脆弱不堪一击的雏田,女生紧紧握着他的手才不至于掉队。
“宁次哥哥?”雏田诧异。
宁次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动到队伍前端,侦查,扫清路障。他把雏田留在队伍的中心。
瀚海的午夜,天鹅绒般的萃蓝缓缓流动,星子如明亮的珍珠,皎月似无暇的碧玉,美得像神话里。月光星光清晰地勾勒出男子的矫健身手,也清晰地标示出他和她的距离,雏田第一次觉得那个温和的人渐渐远离自己,从沙漠的这头远出云的彼端,不带温度和留恋。
“宁次哥哥。”
“······”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宁次平静地说,“是我的安排错误,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日向部族的村口,日向花火提着灯久久等着他们,从远处看,她的灯渺小得似瀚海的一粒沙,日向族的每盏灯都本似一粒渺小的沙,跃动了连接了就变成吞天噬地的火海。
日向雏田经历了一番波折,终于回到属于她自己的这片海,做回沧海一粟,拥有在她撑持下燃烧的光亮。
族长日向日足没有现身,红房子的门密不透风地闭着,没有族长的指令,宗族內部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宁次的父亲日向日差也进了红房子。宁次不明白,日向孝那边生死未卜,为什么大家就能保持缄默。隔了几日,红房子从里面推开,里面胶着了几日的空气像是凝固得化不开,日向日足和一众分家家主面色惨白的走出。
“雷之国反咬一口,说日向部族非法入侵,杀害云忍头目,必须交出日向首领的尸首才肯罢休。经过日向家族讨论,决定让分家家主日向日差代替族长牺牲。”
宁次走到族长面前,无色的瞳孔波涛汹涌,“什么意思?让我父亲做什么?”
日向日足低下头:“对不起,宁次。”
对不起。
如果这句话有用途的话。
雷之国的忍者拐带雏田,意图明显,渴望研究忍术的他们想要掌握日向族白眼的秘密。一计不成,又转而诬陷日向部族,矛头调向日向日足,还是为了日向宗室永不凋零的白眼。如果让分家的日向日差顶替孪生的兄长,既可以保障日向族的安宁,又可以守住白眼的秘密。
只是那其中枉死的孤魂,他的爱恨情仇一并剥夺,成了微不足道的棋子,贡献了别人的去路。
生来温润淡漠的日向宁次,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集中查克拉向日向日足攻去,正是宗家的八卦掌回天。破竹之势令人惊叹,以他的年纪自行参悟的招数,竟有不输于宗家的威慑力。日向日足双手结印,本能地展开防护之姿,但片刻后,他黯然地撤了身法,硬生生承受了宁次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