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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乐呵呵地说:“雾之,棋之一道,在于对弈之乐,输赢有甚重要的?”
雾之,是宁山长的字。
云雾书院,分别取了云父的姓和宁父的字而成。
宁山长一脸惭愧:“是我着相了,多谢先生指点!”
谢老把棋子捡回棋罐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豁然一笑:“不知是哪位小友逗留此处啊?”
宁山长不曾注意到有人,闻言顺着谢老的视线看过去,见是云见山,笑呵呵地说:“见山怎么来了?”
云见山走上前作揖行礼,恭敬地说:“见过先生、山长。是这样的,晚辈不慎毁损了谢老先生的画作,特来致歉!”
谢老停下捡棋子的动作,看向云见山,略加思索,问道:“是前几日在给书院讲学时,老夫画的那幅秋水图吗?”
“正是。”
宁山长在一旁帮着说话:“见山是个好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还请先生谅解,只要先生看得上,在下书房的东西,任先生挑选。”
谢老嫌弃挥挥手:“去去去,你书房能有什么好东西?”
宁山长出生贫寒,又不善官场钻营、商场经营,长年靠云父接济。
也就是和云父合开书院以后,才过上了吃喝不愁的日子,他书房能有什么古籍字画、大家名作等着谢老?
“不过是一副画而已,毁了就毁了!”谢老语气十分无所谓。
谢老是痴迷书画,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水平。所以对于其书画,他基本上不准外流,都是自己收好。以他现在的盛名,高价买他书画的,不过攀附之辈罢了。
宁山长和谢老交情甚笃,知道谢老不在意自己的书画,方才开口请求其谅解。
谢老停下捡棋子的动作,好奇地问:“你是何人啊?能让你们山长为你求情!”
以宁山长的为人,恐怕就是亲儿子,也不会开口吧。
云见山还未说话,宁山长就开口了,只见他长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怅然:“这是鸿义的孩子,他虽无甚读书天分,却是质朴纯良、品行俱佳,也算难得的好孩子了!”
云鸿义,就是云父的名字。
好友的骤然离世,即使过去了几年时光,宁山长仍是不能释怀。
谢老也惋惜云父的离去,看着云见山,眼含怀念道:“原来是他的孩子啊,我记得当时鸿义写信给老夫,还在信中担忧膝下弱子。一转眼,你都长大了。”
看着俊秀非凡、身体高大的云见山,谢老微微点头,对云见山说:“走走走,随老夫去膳堂用膳。”
谢老对后辈表达喜欢的一个方式就是——拉人一起吃饭。
并且,他每到一个书院,都会有去书院膳堂品尝一番的习惯。
谢老来书院几天了,每次想去膳堂吃饭,都被宁山长拦下。故而今天,谢老是一定要去书院膳堂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