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宏吃死人馒头,那就跟杀人没什么两样;
事情爆发时,钟平的母亲钟林氏听到钟平早已战死的消息,当场厥过去了。本来钟林氏身体就不好,这一闹,要不是胡大夫正好在秀才村,能不能救回来都悬。
钟平的爹钟涵当天晚上带着两个亲兄弟,七个侄子一个儿子闯进钟宏家将钟宏拽出来让他跪在钟林氏的床前,磕头认罪。
就连钟宏的两个儿子也没能幸免,也被胖揍了一顿。
六个战死的人,六个家,当天挂了白,钟宏半死不活被扯着去磕头祭拜。
要不是胡大夫说钟宏撑不下去了,钟宏这条命恐怕都保不住。
外面闹成一团,岳绒待在院子里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怪心酸的。
福顺却胆战心惊地看着桌子上已经空了一坛的金华酒,凑到岳绒身后给她使眼色,让她劝劝自家少爷。
钟毓还在孝期呢,按理来说是不能喝酒的。
岳绒却看着钟毓越喝越亮的眼睛没有动,只低声问:“殷晗珠他们晚上还回来吗?”
“不知道!”福顺发愁道,“也不知道郝老爷怎么想的,竟然这个时候带着殷世子和郝少爷吃荤。你快劝劝啊,少爷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
“你去把大门闩上,万一他们回来了,咱们也能听到。”
福顺应了一声,却陡然反应过来,“啊,不拦着少爷啊?”
“拦什么!你家少爷喝高兴了,说不定病就好了呢!”
岳绒见福顺撅着嘴,瞪了他一眼,转头却见钟毓拿着个酒盅喂桃子!桃子这憨货还嗞溜嗞溜舔得欢快!
“钟毓!”岳绒差点疯了,忙上前将酒盅抢过来,“你怎么给它喝这个!”
钟毓被抢了也不生气,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跟桃子夺食。
桃子哼哼直叫,还想喝,抢不过自家两脚兽,难得地亲近了钟毓,依偎在他身旁一声声叫着撒娇。
偏偏素来有些洁癖的钟毓破天荒地温柔细致地给桃子顺毛,让它舒服得眼都眯起来了。
这边儿一阵闹腾反倒压过了村子里压抑的氛围。
钟毓望着皎月,朝她伸出手,“酒!”
骨节分明的手指甚是好看,岳绒反手就给了他手一掌,瞪着他:“不能喝了!更不能给桃子喝!”
钟毓歪歪头,精致的五官在温柔的月光下少了平素的冷漠和尖锐。
偏偏旁边的桃子也凑热闹,也跟着歪歪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透着可怜巴巴。
一人一兽竟然诡异地同步了。
岳绒,岳绒可耻地心尖儿颤了颤。
别的不说,这样的景象很难让人不动摇啊!
“不行!不能喝了,尤其是桃子!”
桃子抗议地高声叫了起来。
钟毓却莞尔一笑,不是讥笑和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右脸颊竟然还露出浅浅一个酒窝,让岳绒忍不住伸手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