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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顾见薇?
顾元锦倏然回神,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青果,“她既是不肯吃药,想来病的并不要紧,你这么眼巴巴的去打听来说与我听是做什么?”
青果一时语塞,她不明白每次姑娘听了三姑娘的事,总会放在第一位,这回怎么训斥起她来了?
瞧见这丫头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顾元锦也不多言:“下去吧,去把红苕给我叫进来。”
说起来,她这院里的丫头如青果这般的不在少数,倒也怪不得别人。
顾元锦自幼在北疆长大,差不多是被父亲充当男孩子教养。猛然回了京城,家里有个娇娇软软的妹妹,自然是稀罕的不行,哪哪儿都护着宠着。可也正是因此,才会被亲情蒙蔽,被人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
重来一次,顾元锦又怎么会重蹈覆辙?
所以,锦心院的规矩须得重新立起来,红苕心细如发,做事严谨,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没过一会儿,红苕就来了。
十三四岁的红苕,还很年轻,远不是当初跟在她身边时那样的沉稳。不过,红苕胜在足够忠心,这也就够了,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锦心院的规矩,太过松散了些,从今日起就得立起来了。”顾元锦的眼神落在门口的地面上,嘴角轻勾,抬手与红苕做了个手势。
红苕会意,“奴婢记下了。”边说,边是轻着脚步挪到了门口,猛地出手揪住了门外偷听的人。
正是青果。
偷听主子说话被抓个正着,青果脸上火辣辣,忍不住恨恨地瞪了红苕一眼,跪在地上哭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姑娘这几日看着精神不大好……奴婢不是有意要偷听姑娘说话的。”
顾元锦垂眸看着地上哭的涕泪横流的青果,仿佛看到了上辈子那个和顾见薇联手把她推入火坑的丫头,两个人似乎重合到了一起。她沉沉的吁了口气,冷冷道:“二十板子,下不为例。”
青果呆住,根本反应不过来,她只是偷听了两句就要打二十板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青果面色青白,急忙爬到顾元锦面前,想要抱着她的大腿求饶。
可惜顾元锦怎么肯听,她上辈子就是听的太多了,才会被她们害。因此,一看到青果的动作,顾元锦就冷了神色,她冷冷的看着青果:“现在是二十板子,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就加一个板子!红苕,去把院子里的人全都给我叫出来,你亲自盯着,让她们全都看着!在锦心院不守规矩,就是这个下场!”
青果立时捂着嘴不敢多说,不过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她怎么也想不到,往日里没少做的事,今日竟是会惹来这么大的祸。
红苕立刻出去叫来两个婆子把青果拖出去,让院里的奴才们全都看着行刑。
罚到一半,锦心院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进门就喊了声“住手。”
两个婆子犹豫了一下,立刻去看红苕的眼神。
可惜红苕不为所动,只一个字:“打。”
顾见薇见状气的眼圈都红了,指着红苕怒道:“你这贱婢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让你住手,你是听不见吗?”
红苕看都不看她一眼:“三姑娘见谅,奴婢只听我们姑娘的吩咐。”
“你!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顾见薇看着青果乞求的眼神,恨恨地瞪了红苕一眼,“待姐姐知道,我必要你好看!”
红苕恍若未闻,对那婆子道:“继续!都给我看着,在这院里,但凡不守规矩的,青果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顾见薇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打死这个嚣张的贱婢。至于这贱婢嘴里说的“听姑娘的吩咐”,顾见薇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姐姐最疼她,向来是有求必应,又怎么会如此让一个贱婢下她的面子?
见那婆子竟然无视她的命令,顾见薇恨恨地跺了跺脚,抬腿就往屋里跑。
一见到坐在窗边看书的顾元锦,顾见薇委屈的就要哭出来,大姐姐分明早就听见了,却一直都没有出声,看着她被红苕那贱婢欺辱,却一直都没有出声!一直都没有!
然而,顾元锦却好似看不见她面上的委屈,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诧异:“不是说你病了吗?不在房里歇着,过来做什么?”
顾见薇忘了自己还在哭,她瞬间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元锦,委屈道:“你明知道我病了,还纵着红苕她们欺负我。姐姐,你不疼我了!”
“欺负你?红苕是我的人,打青果板子是我下的令,所以你觉得是我在欺负你?”顾元锦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淡问她。
顾见薇吸吸鼻子,眼眶通红,委屈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你若是觉得委屈那就对了,因为那是你自找的。”顾元锦放下书,懒洋洋的看着她,语气冰冷:“青果犯了错,我罚她挨板子也是理所应当。府里的规矩历来便是如此。倒是你,我前脚刚罚了青果,你后脚就跑来求情,红苕她们不理你难道不对?你受的这些委屈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顾见薇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顾元锦,一时吓得眼泪都忘了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元锦,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等确定了顾元锦丝毫没有安慰她哄着她的意思,顾见薇终于哭着跑了。
珠帘晃动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顾元锦拿起书冷笑一声,又重重的放下。看,这么简单而又明显的事情,她上辈子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一直都没有发现?
院子里,青果的板子还没打完,人就晕了过去,红苕进来请示顾元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