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透过隔板传到后座。傅宁洲轻描淡写说出一个地名,“幼海。”
幼海。
这个字眼吐出时,温蔚瞳孔骤然放大。
幼海孤儿院是温蔚长大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温蔚遇见了傅宁洲,然后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傅宁洲说着,忽然松开了温蔚。
这让温蔚得以挣脱开来,躲瘟神似的逃到了车的另一边。然后蜷缩在那里,像只很容易被惊吓的小仓鼠。
傅宁洲瞄了一眼,接着把视线挪到了车窗外,似乎在刻意给温蔚一个安全的区域。
不过温蔚可不领情,毕竟一开始他就是被傅宁洲掳上来的,他现在所有的恐慌都是傅宁洲一手造成的。
“你带我去那儿干什么?”温蔚喉咙莫名有点疼,哑着声音问,“那儿不是被火烧了么。”
在幼海孤儿院待的第十四个年头,一场大火几乎烧光了幼海的所有东西,很多孤儿都被人陆陆续续领养走,只有温蔚跟着傅宁洲在外流浪了好些个日子。
直到……直到傅宁洲被傅家找寻,然后认领回去。
“我叫人把幼海修回去了。”傅宁洲淡淡道,又补充一句,“院长还是原来那个。”
温蔚心脏颤了颤,他垂下眼睫,轻飘飘地“哦”了声。
看似平静的回答,实际温蔚的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如果傅宁洲是牵动他情绪的一条导火线,那么幼海就是深埋在他心底的一条抚慰线。
幼海对温蔚来讲就是不可替代的家,因此孤儿院院长自然就是他某种意义上的妈妈。
十四岁离开孤儿院,温蔚现在二十二岁了,时间上隔了整整八年。
八年之久,一时间有人告诉温蔚可以回家了,这让他突然间眼眶湿润,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傅宁洲看着车窗里映出的模糊的脸,温蔚垂着头,缩在后座一角。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从那细微颤动的肩膀,傅宁洲知道温蔚陷入了一段无法自拔的回忆。
其实温蔚很好懂的。
善良、心软、内心敏感,是一个很容易受惊吓、但在经历一些事情后,习惯性用倔强来伪装自己脆弱外表的omega。
不过,傅宁洲佯装没看懂温蔚起伏不定的表情,继续侧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淡淡道:“不想去幼海的话,我就送你回家了。”
耳边依旧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傅宁洲有些不满意,抬头对驾驶座的人说:“司机,原路返回。”
“啊?”司机老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但他只能看见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