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越站在边上,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平静地说:“所以如果不是我过来,就听不到你和别人说讨厌我。”
话里话外几乎要溢出来的怨言和失落,加上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说不上来是充满何种情感的眼神,使得程渝连连躲避,连忙侧过脸低下头,好像那里有什么新奇的玩意等他发掘。
真不能在背后讲人坏话,程渝专心致志地盯地,如果目光能变成实物,现在地上已经被他看出洞来,他二话不说就能钻进去。
他在程渝还在愣神期间,动作快速地拿过他面前的酒,仰头喝尽,一滴不留。
快到几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时,杯中的酒已经没了。
段西越喉结滚动几下,薄唇染上极浅的一层水光,眼角的泪痣像是集满黑暗中的光亮,衬得他漆黑如夜般的眸深不见底。
程渝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脱口而出:“你疯了?”
他劈手夺下他手里攥着的杯子,看他这样愤怒的表现,段西越竟然笑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
程渝想段西越真疯了。
哪有人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喝。
他的眼角连带脖颈泛起薄红,段西越眨了下眼,大概感到有些不适,便很浅地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程渝直直瞪着他,几乎发现不了。
程渝茶棕色的眼珠清明透亮,因为燃烧的怒火被染上更为鲜明的色彩,十足的明媚漂亮,让段西越很难移开视线。
过了不一会儿,他才舍得眨眼。
陈忱的性格一向冷静,在混乱的场合中也能保持理智,他敲敲玻璃桌,“没事,酒精度数低,而且只喝了一点,回去冰敷一会就行。”
听了他的话,程渝才勉强能放心,恶狠狠横了段西越一眼,不省心的家伙。
段西越歪了歪头,面露无辜。
“还说要和我好好道歉,”程渝把他伸过来搭在他肩上的手熟练拍掉,“没完了是吧。”
段西越没缩回手,口腔中残留着带着点清香的味道,他嘀咕了句:“可是你中伤我。”
他有点委屈似的,不知是角度的问题还是什么,程渝竟能看出其中的水光。
“你说讨厌我。”段西越继续小声说,像受了天大的伤害。“我好伤心。”
直白的一番话让程渝握了握发烫的手心,得,没醉说不出这些话。
一杯倒……段西越其实是一滴倒吧?
沾酒就醉,太荒谬了。
程渝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演他,但段西越要是真有这个演技,还不如直接去做影帝。
在这里跟他飙演技算什么。
喝醉的人有多难缠程渝体会到不止一次,他把段西越的手重重按了一下,指甲印随之在他的手背上浮现。
程渝笑的很开朗:“说什么呢,是你听错了。”他真诚极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易碎了?大男人,坚强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