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闻言立马顺着她娘薛嫣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宫道转角处一队长长的宫廷仪仗缓缓走来。
前面两排宫侍女监手上提着宫灯,拂尘,香炉等物。
中间步辇上面坐着一个轻摇着折扇的年轻黑衣男子。
步辇后面有宫侍打着明黄的绣了精致花样的遮阳华盖,后面又跟着好几个护卫。
赫赫扬扬,好不威风!
这十六王爷,在这贵人这么多的宫里都排场这么大,这么威风八面的。
薛岁安暗道:
难怪她娘薛嫣在来宫里的马车上再三交代她,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
她记得她娘薛嫣在来宫里的马车上,是这么跟她说的:“十六王爷,云千羽,是先皇和现在的皇太夫唯一的儿子,也是先皇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先皇和现在的皇太夫对其爱如珍宝,先皇去后,现今圣上感念皇太夫的抚育之情,又念着十六王爷年幼丧母,因而圣上对十六王爷也是亦姐亦母的,宠爱非常,甚至有时疼惜超过了自己的孩子。不但在他未满十六的时候就封了他跟公主同一级别的亲王爵位,而且许了他遇上不拜,赐给他的府邸,食邑,仪仗,财宝等更是远超其他的公主皇女的……”
薛岁安记得她母亲说起这十六王爷受到的宫里的盛宠时,是怎么一面说,一面啧啧称叹道:
“有了宫里最尊贵的两位贵人的极致盛宠,又有了那等无双的美貌,出身又那样的尊贵,十六王爷倒是真正实打实的天潢贵胄,金尊玉贵啊!如此盛宠骄纵,十六王爷原本除了对人高傲冷淡些,倒也安分守礼……”
可说着说着又转口遗憾道:“可惜,二年前,十六王爷突然大病了一场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从此性情大变。不但身上总穿着一身黑不溜秋的黑衣,而且性格变得冷傲不驯,行事也变得乖张邪癖起来。更重要的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还变得极度嗜权夺利起来,朝廷官员他看谁不惯就整治谁,以致于朝廷官员见到他都怕,背后都说他是‘人间鬼见仇,地狱黑莲花’。”
说道这里,又有些八卦兮兮道:“而且那十六王爷今年都二十二了还未大婚,大家都怀疑他有龙阳之好。还有个宫侍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十六王爷和上官大人家的次子两人有什么,这话一传出全京城只要有点背景的人都知道了这十六王爷十有八九是个断袖,不过这话你可不许随便跟别人说,要知道上次说这个话的那个宫侍已经被皇太夫打了个臭死扔到乱葬岗去了,上官家的次子也至今不许靠近宫门和十六王爷半步……”
额,她娘薛嫣的话虽然啰嗦,但总结起来就是,十六王爷云千羽,身份高,样貌好,性情大变后不好惹,行事怪癖,看谁不爽就整谁,喜欢穿黑衣裳的变态疯批断袖?
薛岁安一面想着,一面看着十六王爷云千羽的步辇仪仗越走越近。
待她看清步辇上那十六王爷云千羽的真实面貌时,薛岁安不由屏了屏呼吸。
不禁心道:这十六王爷云千羽长的也太太太好看了吧!
赞叹之余未免可惜,这么好看,却是个疯批断袖,啧啧,可怜,可惜啊!
只见男子身材俊俏,一身黑衣,墨发银冠,纤颌长颈,那剑眉星目下有着一张唇形弧度恰到好处的红唇,斜入鬓的剑眉下更有一双动人心魄的黑眸。
他手持折扇轻摇,翻飞之间,可以看到那双如宝石般的黑眸中透露出的或冷峻,或高傲,或探究的神情。
那通身的气派流露出的威仪和睥睨,让对视之人,只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也只需一眼就令人难以忘怀。
所谓气高贵华,倾国倾城,不外如此!
难怪她眼高于顶的爹陆鸿说起这十六王爷云千羽时,曾道:若论姿容美貌,气派威仪恐怕名动京城的那几位贵公子们多是不及他的。
难怪她阅人无数的娘薛嫣说起这十六王爷云千羽时说:虽是一朵盛世黑莲花,但却是实打实的天潢贵胄,金尊玉贵,貌美无双。
又想起她娘薛嫣在马车上再三强调要她不要去招惹这十六王爷。
薛岁安心道,她岂止不去招惹他,瞧瞧这十六王爷浑身透出不好惹的暗黑劲儿,就算他长得再带劲,她也不会不怕死的去招惹他。
更何况,她刚刚从一个顶级白莲花的手里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去招惹一个顶级黑莲花?她可没这大病……
薛岁安一面跟在她娘薛嫣后面恭敬低着头问安,一面在心里嘀咕着。
她们作揖行礼后,安静的等着在一旁,让十六王爷的步辇仪仗过去。
“停”
只听步辇上传来一个男声道,待步辇仪仗停下后,一柄折扇突然从步辇上掉落下来落在了一个抬撵的宫奴脚边。
那男声又道:“魏国公夫人,这是领着薛小姐,哦,不,是薛世女进宫谢恩?”
男子声音清越低沉,磁性十足,倒也配得上他的美貌。
可是他接下来的一个举动,一句话,任他声音再好听,容貌再美貌,也让薛岁安瞬间对他失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