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表情微僵,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病了,罗天大醮时便已经病了,只是消息没往外传。”
发生了那么多事,诚王妃无法为女儿求情,却也内心煎熬,尤其是得知康宁疯了还饱受折磨之后……
诚王妃可以说成天以泪洗面,病情自然也重了。
诚王妃是想向云棠求情的,被诚王阻止了。
但诚王叫了永安侯过去谈话,谈话之后,求情之事也没人提及了。
如今诚王府谢绝外客,府里气氛凝重,诚王妃养病,除了康宜郡主去看了两回,也没让人侍疾。
“棠儿,你如今开府另住,端午节要给诚王府送节礼的,若你外祖母……”
永安侯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迟疑、挣扎。
“父亲怕外祖母找我求情?”云棠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所谓的疯,不过是被恶梦折磨的。”
“这份痛苦煎熬,她尝到了就好,回头我让六师兄解了恶梦诅咒便是。”
“以后若她还敢诅咒我,反噬的苦果还得她自己吃,犯了错会被惩罚,行过恶就会有恶报。”
“幽禁,是她的归宿,余生便让她好自为之了。”
云棠说完又不屑地笑了笑。
如今她与康宁的因果已斩,那人早与她无关。
她松口,不过是看到永安侯来时眼中的黯淡,想来也受到这事影响了。
两个多月的恶梦折磨足以逼疯一个人,一个疯子同样会去折磨身边的人。
不论她们吃了多少苦头,于她不过是给个小小的教训惩诫罢了。
但永安侯府出了一个疯子主母,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尤其是诚王妃为此病了,若因此抱憾去世……
恐怕又要牵扯出新的因果了。
如今侯府和诚王府都压着这件事没有外传,但消息总会传得人尽皆知的。
因而,在父亲挣扎着要不要帮诚王妃来求情的时候,云棠主动松了口。
永安侯看着为此妥协的女儿,差点热泪盈眶。
“棠儿,你生母以后也就那样了,你还能体恤你外祖母,给你外祖父和两个舅舅体面,为父这心里头压了许久的石头,也能松一松了。”
“为父知道不该松口,不该妥协,再痛的苦也该是她承受的。”
“但若真的让你外祖母因此……还有你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心里也是煎熬的,既愧对你而张不了口,又怕真出了事,不知如何面对。”
“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这事若不松口,你外祖母这样病下去若熬不过今年……为父也怕影响你与诚王府的关系。”
“不管如何,错的只是你生母一人,你外祖父外祖母一直在补偿你,因你对他们好而喜悦开怀。”
“你……别怪他们。”最后一句,永安侯声音发紧,轻轻地吐出来。
云棠笑了笑,道:“知道了,冤有头、债有主,我收回恶梦诅咒,让外祖母安心养病。”
“若想驱除她布下的诅咒阵法,可以找天机阁,价钱合适应该能行。”
云棠想到那个诅咒阵法一直在,以康宁的狠,恐怕会在清醒之后继续维持诅咒,只要诅咒就会被反噬。
她倒是无所谓,但……哥哥们最近都没回府,嫂子们一直住在娘家,尤其是小铭儿不能回府,二嫂又有了身孕。
这样下去影响的还是侯府的人正常生活啊。
于是,云棠改变了放任康宁在希望与绝望中挣扎煎熬的主意,趁着这次机会让天机阁再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