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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想念周闲的橙子味,清新香甜的味道能够压下所有异味,连心情都变得更好。
陆成逸对他这一副冷淡清高的样子看不上,冷哼一声:“那就最好记住你的话。”
陆肃生一直没有下来,反倒是他的私人医生匆匆赶来,往楼上而去。陆家人见状心生不安,但又不敢大声讨论。
他们常年生活在陆肃生的控制之下,不敢反抗陆肃生,即使陆肃生不在,只有他的贴身管家在一旁,偶尔下楼传达一两句话,便有人讨好地应答。
等到下午三点左右,楼上才隐隐传来一阵沉重的咳嗽声,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了下来。他已经非常年迈,脸上有岁月留下的深刻痕迹,眉间紧皱,眼神冷酷锐利,一身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给人带来极强的压迫与威慑。
原本正在小声讨论的陆家人立即噤若寒蝉。沉闷而压抑的乌云笼罩在大厅,连空气都凝固了一样,呼吸变得格外难受,仿佛心口压着一块大石头。
直到老人咳嗽着坐下,也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一道冷淡的声音倏然响起。
“你叫我回来有事?”
陆宁琛平静地开口询问老人,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尊敬也没有亲昵,好似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陆肃生盯着他,声音淡漠而威严:“我教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学不会冷静,始终看不到一点长进,反倒是越学越后退,连一件普通小事都处理不好,宁琛,你令我非常失望。”
他亲自抚养陆宁琛长大,打算将他养成心目中的接班人,但陆宁琛总是在试图反抗他,多次忤逆他的决定,这令陆肃生非常不悦,认为陆宁琛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年老的雄狮无法接受年幼的狮子反抗自己的霸权,即使他已经认定对方是自己的接班人。可在他离世之前,陆家与陆氏集团都该在他掌握之中,没有人可以反抗,即使是接班人也不可以,陆肃生会让陆宁琛知道,他反抗自己的下场。
陆肃生不喜废话,原本他给陆宁琛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但是最近为削弱陆宁琛在陆氏集团的力量,他废了不少心神,年老的身体愈发不行,只得提前下通牒。
他已经准备两份遗嘱,一份将陆氏集团大部分的股权都分给陆宁琛,要求接下来陆宁琛必须听从他的所有安排,绝不能忤逆他;
另一份则与陆宁琛没有多大关系,陆肃生会让陆宁琛卸去职位,不留余地打击他的一切。直到他低头接受安排,但到时候分配到的股权就没有这么多,陆宁琛永远别想再回到原位……
大厅内一片寂静,神色各异的陆家人紧张地看向陆宁琛。第二个简直是专门用来折磨人,是个聪明人都知道选第一个,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能够分到的东西就更少,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期盼:万一陆宁琛傻了呢?
“在你看来,我很没用吗?”
陆宁琛不在意陆家人贪婪又期盼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可笑至极。他盯着陆肃生:“才半个月的时间就等不及了,你这是活不久了吗?”
他的语气轻飘飘,却让其他人吓一跳。陆父心头一紧,抢先怒道:“陆宁琛,你怎么对爷爷说话的?连尊敬长辈都不知道,陆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连这种话都可以说出来!爸,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可以用家法教训他一顿!”
他说到后面,有些讨好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开口谴责,有些人本就看不顺眼陆宁琛,更是借机给他泼脏水,拼命讨好陆肃生。这样的场景看得陆宁琛笑起来,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冰冷澈透。
一个父不父,子不子的家族真是可笑。
陆宁琛没有兴致陪他们玩,周闲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索性站起身,一个随意的动作就让所有人哑然看他。
陆宁琛手插在大衣兜里,轻轻揉捏着周闲送给他的狐狸挂件,毛绒绒的温暖手感,给予着糟糕心情中的一丝轻松。
“如果只是说这些,恕我不奉陪,倒也不用你动手,我待会儿就可以申请离职。”
他笑得温和儒雅,清俊年轻的面孔显得意气风发,身姿优雅挺拔,风采绝佳。
“你想针对我,也随意,只不过我不会束手就擒,对你的手段,我已经相当了解,鹿死谁手,还未知晓。”
他现在二十五岁,不是十八岁时的笨蛋,连逃离陆家的事情都能走漏风声,导致还没进入机场就被陆肃生的人抓住,拖回陆家,接受家法。
陆肃生看得面色一沉,他重重一拍桌面,发出剧烈轰响,冰冷的眼神锐利危险,浑身气势恐怖而压抑:“陆宁琛,你觉得你能走出这个家门吗?”
他盯着这个和年轻时候的他有几分相似,却相当陌生的陆宁琛,心中怒火呼啸。陆宁琛正是年轻力壮、意气风发的时候,却比当初的他更加内敛柔和,将锋利藏于面具之下,越看越令人感到时间流逝的恐怖。
陆宁琛正值青年,而他已经年老体衰。无论花多少钱都无法补上亏空,让老人心生恐惧,陆肃生再不愿意,也得承认他老了。
“又想像七年前那样囚禁我吗?”陆宁琛笑了一下,他从兜里取出手机,轻轻晃了晃,声音温柔。
“可我已经告诉其他人,如果我今天没有走出陆家,那就麻烦对方报警,有人试图非法囚禁我的人生自由,我男朋友说得对,这种时候,就该报警处理……”
陆肃生瞳孔一缩,怒气充斥心间:“陆宁琛!”
“嗡嗡——”
一道独特而强烈的引擎声猛然从大门外传了进来。陆家的大门敞开,外面的庭院非常宽阔明亮,本就精神紧绷的众人被这道声音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外看去,结果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