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婵暗自红了眼眶,不禁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语气轻缓地多问了句,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若是以后惊惊犯了夫君不会原谅的错呢?”
“允了你的,即便世事变迁,孤也不悔。”
话音落下不久,两人谁也没再出声,在狂风怒号的阴雨夜里,相拥取暖,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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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渐冷,树叶慢慢枯黄。
那晚过后,裴度只停留不到半日,便启程离荆,陆夫人更是不悦,心中替李覃不平,却反过来被李覃三言两语威压下来,从未明面上找过晞婵的事儿。
那厢李箖琅为着大婚日自己的断言正是羞愧,听得裴度与晞婵从小一块儿长大,亲如兄妹,但凡遇上裴度便觉不好多话,客套两句也就作罢。
无奈的是,她晕过去后,姚崇见劝不动李覃,只通宵写下一封肺腑之言留给李覃,天一亮就启程回去了。晞婵醒来去寻,小厮只道,大爷让给女君代问个好,已家去了。
如此也就没法再问,只得再寻时候。
日子平淡了小半月,这日李覃出征不在,晞婵正与李甄窈下棋,忽有一老媪急匆匆跑进西堂来,上前说话:“女君大事不妙了吶,林夫人跑来府上,说是陆公子待她刻薄,日子过不下去了,又无兄弟姊妹爹娘的,便来投奔将她嫁出去的夫人,口上只说无论如何也是不回去了,闹着要和离。”
听罢,李甄窈搁下一白棋,冷笑道:“倒是想起我们李家来了,也不知是谁当初挤破了脑袋要攀龙附凤,而今如愿攀上陆表兄这个金疙瘩,前些时候还乐不可支,现在过不下去,反来找回我们李家?她不念着恩情,真当以为自己是李府的姑娘,成了她娘家?”
“若她不想成婚,一时走了也没人阻拦,自个儿心甘情愿嫁过去的,这会子又闹什么闹?”
“再说了,就算爹娘兄嫂大度不计较被此女算计挑拨,”说着,李甄窈不由分说便拉起晞婵,径直往哭闹声的方向奔去,“本姑娘还没找她算账呢!要闹,就去别处闹。”
美人泪
那边待客的堂厅里,陆锦绣端坐从容,正淡然自若地品味茶香,不过几步的座下,梳着妇人发髻的林纤跪至她膝下,欲语泪先流。
李甄窈拉着晞婵到时,只听她楚楚可怜道:“夫人明辨,当初我无依无靠,虽一心敬慕君侯,却不得见,只因不愿错过遗憾半生,才出此下策,但我诚心侍奉夫人,并不曾有丝毫虚情假意,那日所言,不过是任性气话罢了。”
“君侯临时悔意,要娶旁人,我也不曾大吵大闹,心甘情愿成全他们,如今卓皓张口闭口就是和离,岂念半点夫妻情分?我又如何在家中自处?”
“那依你所言,是要我做什么?”陆锦绣淡淡掀开眼皮,瞥她一眼。
“好歹劝一劝卓皓,”说完这句,林纤并未止住话头,而是抹了把泪,斜跪在地,似是无奈伤心至地道,“只近来陆家我是回不去的,既已赌气离开,回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瞧不起我?还请夫人舍出一间好坏不论的遮雨地方,容我暂住一段时日。。。。。。”
话音未落,李甄窈听不下去,三两步上前走到堂中,急道:“你还想住下?住下膈应谁呢?这里没你待的地方,以后莫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