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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倒有趣。”蒙灿拂开面前供词,视线飘然落在年辛身上。
年辛后悔不已,他当时就不该冒进接下这桩事,如今甩不掉也罢,却是要命的情形,不由心中惨然,扑腾跪倒在地,“蒙大人明察,我确得了情报,于是早就埋伏在了东莱街那破铺子里。昨夜未等到赫兰奴,我便想抓元小萌回去问询也可得些情报,实在是为了破那桩赫兰奴伤人的案子。”
“巡城营职责系巡逻防守,虽有些处理之权也是应对突发紧急之事。至于破案,不是有蒙大人的法司主持吗,如何轮的到你?”礼司掌事见年辛态度恳切,想着其名义上是蒙灿底下的人,便打圆场道:“不过心是好心,也是为了破案,只是方法不当,下回可得注意。”
“哎!莫要一句好心办坏事便一笔带过了嘛!若年大人不搅这局,我定能抓到那赫兰小贼!”王大虎高喝,李涵赶紧拉了拉他,附耳道:“就没有这号人,你上哪儿抓去,少说些,省得将后续之事推给你!”王大虎缩缩脖子,顾自喝茶。
“王大人说得在理,不过这密信真实性有待商榷,也保不齐是有人暗中做局。”章仇蛮笑笑,望向伏在地上的年辛,“年大人得信最早,倒是真得说说这前后因由。”
年辛伏地,唯有沉默。
“年辛,这安明寺都是官职在身的,你怕什么?”农司掌事个子小,年辛又恨不得贴在地上,他直往前探身才能看到年辛颤抖的一点背部。
那是不想说的事吗,那是不能说。年辛口干舌燥,绞尽脑汁才终于想出托词,“实则我也是在路边听别人谈论,心想有枣没枣打一棍子,不成想当真在那儿逮到了元小萌,便确信为真……”
“何地何时何人谈论?”蒙灿逼视年辛。
“巡街的时候……具体、总记不大清了。”年辛自觉后背发凉。
蒙灿故作惋惜地摇头,“寻常街卒遇此情况尚且留心,你却说忘便忘了。如此,实难堪大任。”
“蒙大人,依我看,这事不过是年辛这厮邀功心切出了纰漏,无伤大雅,敲打一番便罢了。”
“正是。再者恐有人借此小题大做,不若到此为止。”
农礼二司轻声道。这事往深了揪定是不好,倒不如就此了断,撇清干系。
呵,蒙灿在心中冷笑,这错漏百出的会审,打一开始就将以年辛被拘落幕。
“真是便宜那小子了!”年辛以失察之罪被蒙灿带回法司,王大虎却不尽兴,“他的话前后不一,竟也不好好审审。”
“这事不好追究。”李涵站定与王大虎分析道:“他到底是蒙灿的人,这事难保没有蒙家的人参与,农礼二司怎愿与蒙家唱反调,再多疑点也不得不轻轻放下。”
两人话间,章仇蛮推着元小萌从旁边过。
“元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李涵上前恭敬道。
元小萌莞尔,“正有此意。”
两人稍稍偏处树林里行了几步,留王大虎和章仇蛮在阶上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