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章仇蛮,原本应跟着王爷一同前来,可路上有些变故所以来的迟了,还望知府大人见谅。”
封勇没听过章仇蛮这号人物,可单凭名字也可猜到,定和朝中风头正劲的章仇阎有着亲缘关系。冷哼一声,见他满眼的轻狂,牙根直痒痒。
“站不起来又怎么样?据本官所知,有些不能尽人事者在那一方面更为执着!心理变态者数不胜数!你这话倒让本官更觉得元小萌是个无耻卑鄙之徒!”
“大人明鉴!元小萌他自小就与别人不同。众兄弟玩泥巴,他偏嫌脏,坐在一边编花篮。大些时候,也不和年纪相仿的同窗玩,天天一个人待着,整日里不知道做些什么!要我看,他定是自小就心理变态!”元简安立刻顺着封勇的话茬接了下去。
元柳氏瞥了眼怔在原处的小叔,转脸望着眼睛发红的丈夫,疑影攀上心头。
章仇蛮听罢,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表情,摇头背手走到元简安跟前,俯视着他,语重心长道:“莫要几句猜测就污人清白!按我朝法律,疑罪从无,还得再追加证据才是。”
“这……狐貍皮是真的!贱内说的证言也千真万确!元小萌有隐疾,所以只轻薄了贱内,未再多做其他,不也印证了这案子吗?”元简安着急起来,顾不得其他,直接抓着元柳氏的胳膊,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推出去,“你和大人说,那天就是元小萌对不对!就是他!对不对!”
元柳氏对面前这个几近癫狂的丈夫感到十分陌生和抗拒,她忍着疼痛,含着泪用力摇了摇头。
夜太黑,她没看清,只是事后听得丈夫说是元小萌,给她看了那撮皮毛,她才如此认定。可案子审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个残了腿的小叔那方面也不行。可她分明记得,那天夜里她挣扎的时候碰到了那物什……她是有夫之妇,人事她懂得。
她不想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冤了好人。
元简安见元柳氏擦了把泪,抹过脸去,又赶紧贴上前,软言哄道:“为夫不是有意的,也是心急起来。你仔细再想一想,那夜就是元小萌对不对。你看看这狐貍皮就是他的对不对!”
面对丈夫咄咄逼人的强迫,元柳氏嗫嚅:“不是他。”顿了顿,她咬咬牙,昂起泪脸,看向章仇蛮,大声道:“不是他!”
“你这刁妇!怎敢当堂翻供!”封勇“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旁边的衙役,喊道:“先给我重打十大板子!”
“封大人,本王记得元柳氏自始至终,从未咬定轻薄之人就是元小萌啊。又何来翻供之说?”
衙役已走到元柳氏身前,却被靖王言语震慑,腿脚一阵哆嗦,踟蹰了一阵,举起木棍的手又放了下来。
“靖王殿下,堂前审案是本官的职责,您即使是旁听,也无权插手。”
本朝律令,王公贵族或是官阶更高者也不可当堂阻挠判案亦或行刑。若有疑义,应当向审慎司提请重审。正因如此,封勇才敢呛声靖王,指着衙役让他继续执行杖刑。
靖王却歪了歪头,悠然开口,“本王既是旁听,也是监审,怎么无权?”
章仇蛮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雕着彩云山水麒麟纹的令牌凑到封勇眼前,笑嘻嘻地说:“今日就是出门发现忘带了这个才耽误了些时辰。”
封勇缩着脑袋,眯着小眼才看清了这物件,四肢一下脱了力,险些滑下座椅。
山水麒麟牌乃皇上御赐之物,但凡持有此令,可巡游全国监察百官,查贪腐,纠错案,斩恶官,立君威。可他明明听舅爷说靖王在京中整日里带着男宠吃酒游乐,皇上厌弃到连个正经官职都不愿给啊!怎的,怎的突然之间却予了他如此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