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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后边隔出来的诊室就传出了老者的声音,药童赶忙大声答应,又将包裹往叶澜的方向推了推,“恕我招待不周,小娘子请回吧。”言罢提了步子就往后边跑。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给别人添麻烦,届时再想办法算了。于是手指勾起麻绳就准备走,谁料其中一个包裹的麻绳松了,她只能尴尬地站在药柜前重新绑上。
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见药童火急火燎从后面跑到药柜前,抽屉一个又一个拉开,紧接着大喊,“师父,灵根子一点都没有了!”
这一大嗓门,别说站在跟前的叶澜了,医馆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药童身上。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被人这么一注视,不出几秒脸就红成了猴屁股样。
老者从后头现身,亲自将那些抽屉重新打开了一遍,显然无果,于是严肃道,“你腿脚快,快去周围的村子看看有没有人可采了有灵根子!”
小药童声音弱下来,听见这话就面露苦色,垂着脑袋蔫巴解释,“周围一圈早就把消息传出去了,说是有灵根子速速送来医馆,必有好价答谢。我今日上午也上村子里问过了,都没有。”
似乎是个机会,叶澜弱弱开口,“若是我能找到这灵根子,敢问大医可否给我一个机会,为我铺子做个担保?”
此话一出,药童首当其冲想要打消她的念头,“小娘子莫要说笑了,那灵根子可不是说找就找的,这东西一般长在悬崖峭壁上,且不是说有就有的。”不然也不至于苦等这么多天都没有人将药送来。
米面这事确实是叶澜疏忽,如今大家伙都将希望寄托在了铺子上,半途而废最是不可取。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能有一丝机会,叶澜都不会放弃。
她欲开口,视线忽而对上老者的,对方眼中审视的意味不言而喻,似乎刚要反驳,后院传来一阵咳嗽声便改变了他的想法,“行,你若是真能将灵根子带来,别说帮忙担保,什么忙都好说。”
得了准话,叶澜马不停蹄又要上山。她到宋郎中家取了关于灵根子的记载,将纸上所描述的内容深深刻在脑海里,揣着纲目就准备出发。
宋张氏一听说她要往悬崖峭壁走,魂都颤了三颤,“你当真要往那里去?这可使不得,能不能找到都是一回事,一不小心可就会把命丢了,不值当啊。”
“您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不会真的往峭壁上钻,况且我家阿大同我一起,两个人一起扶持总比我一个人莽撞好。”
上次那一条蛇都把她吓了个半死,这次秦铮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她。
见她心意已决,宋张氏也只能多提醒几句,“这玩意儿不一定长在峭壁上,到了高处眼睛细一点,指不定就看见了。找不到也不要死脑筋,人安全回来就好,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得注意着点。”
“多谢婶子提醒,我走啦。”
此番上山她与秦铮都是轻装上阵,水和一些干粮由秦铮背着,他还带了有弓箭以防万一。刚上山的路还算平整好走,叶澜甚至有力气拿他的弓箭比划,可惜并不能够轻松拉弓,捣鼓半天连一片叶子都没伤到。
秦铮上前几步将箭拾回来,接过她手中的弓。搭箭,推弓,勾弦,开弓,瞄准,撒放,每一步都连贯且得心应手,锋利的箭齿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一片树叶,无论是人还是叶都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片叶子已经被带着钉在了树干上,动静惊动了一树栖息的鸟。
叶澜十分配合地捧场,“阿大好厉害!”
“还行,只是在营中练过一段时间。”秦铮唇边的笑意难遮掩,满眼含笑看向叶澜,反手从箭筒中又取了一支,“可要试试?”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叶澜自然是要过个瘾的,她站在原地不动,任由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熟悉的气息一下笼罩而来,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她忍不住偏头看他,鼻尖险些碰到他的喉结。
喉结在上下滚动,他没忍住咽了口唾沫,又紧接着轻笑一声开口,“别看我,看箭。”
叶澜讷讷回了一句“哦”。
“腿分开——”秦铮用膝盖把她的腿顶开,她刚挪动一下他又开口,“不用这么开,只是射箭而已,不用跟夜里一样。”
她的腿如何动弹还不是全由他掌控,大白天净说些没脸没皮的话。叶澜瞪了他一眼,颇有要挣脱的意思,秦铮只得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吻下,趁她注意力转移的时候将人重新揽好,“我错了,这次是认真的。”
“腿张开,比肩膀窄一些即可,重心放在两只脚上。”
玩归玩,闹归闹,秦铮认真起来是不茍言笑的,眼中玩乐的意味散去,一双眸子十分精明。他大掌包着叶澜的,将箭尾卡在弓弦上,“推弓的时候,这个地方是受力点,不要偏了。”
他在她掌心生命线一处打着圈,又提醒她推弓时手指要虚握弓把,免得撒放时弓会脱手。
叶澜的掌心微微汗湿,被他这么一抹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还不等她将自己的手往衣服上蹭,秦铮已经先一步用自己干燥的掌心抚去她掌心的湿意,又重新把弓架了起来。
勾弦,开弓,有秦铮的牵引和使力,这一步并不费多少力气,叶澜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聚焦上面,她听见秦铮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在问她可准备好了,刚点头不久,手掌就感受到来自弦的震颤,那支箭也紧接着射到了第一支箭的旁边。
这才一小会儿工夫,叶澜的胳膊就感觉到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