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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速度抵不过摘的速度,全给摘了又不现实,总不能为了银子让全家人饿肚子。这一商量,二人当即拍了板——在村子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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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点大的村子,吆喝几声就有两三户人家听见,不多时三两个妇女便结伴而来,“澜娘,我听见你家人在吆喝说要买菜,可是真的?”
叶澜正忙着擦洗锅炉,闻言直起腰来朝她们看去,“是嘞,一斤一文钱,你家可有闲余的?”
“这遍地长的玩意儿,哪还有吃完这一说。”换了别处卖都卖不出去,谁成想还能在秦家换几枚铜钱给孩子买点零嘴吃,几人当即喜笑颜开,多问了一句要啥菜,赶忙提着篮子下地去了。
秦家这块院子可谓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此时没有多少农活要做,妇人多牵着孩子一块来打发时间。只需知会一声,将那菜放到空地上,之后便坐在桌边绣绣花闲聊几句家常。孩子们像是成群的羊,一窝蜂从院子跑到院外追逐打闹。
趁着这个机会,叶澜跟着叶老爹把杆秤的用法给学了。从前市面上多用电子秤,少数集市能见到卖菜的老人家用这个。用法倒是能看得明白,关键是不明了其中看刻度的法子。
看似简单的杆秤也得由好几个部分组成,最显眼的就是底下挂着的秤锤,而后是秤杆和两个作为支点的秤纽,底下那个钩子或者盘子不用多说,就是用来放东西的。叶老爹先给她演示一遍,随手拿了边上称过的菜放到盘子里,而后将秤砣挂到杆上,手提着绳子。
最开始容易朝着一边倾斜,要不断调试秤砣使两边平衡,中年男人朝后缩了缩脖子,眯着眼睛好看清杆子有没有平衡,“你初试这东西,慢些来也不碍事,主要不能贪了人家的便宜。”秤砣微乎其微地晃了晃,很快便使秤杆平静下来,最终挂的位置的刻度就是东西的重量。
“一秤定的是十六两,你瞧这上边的小心思。”叶老爹把秤杆递到叶澜面前,好叫她看清上边的小圆花星,“这叫秤星,相传是根据天上的星宿演化而来的,前六颗是南斗六星,后七颗是北斗七星。尾巴这的三颗星分别是福、禄、寿。里头讲究可大着呢,叫经商的要诚实不欺,亏人家一两折寿,亏二两少禄,亏三两损福,反过来也一样,给别人多秤几两就是给自己添寿、加禄、增福。”
叶澜还真没想到一杆秤如此深奥,围在旁边的几个孩子同样看得入迷,那杆秤在好几人手里过了一遍才轮到她实践。握着确实很有分量,她先将菜挂好,不料还没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杆尾在前头重量的惯性下一个抬尾,“啪”一声打在她侧脸,不出片刻直印出一条显眼的红痕。
好几个小孩登时“噗哧”笑出了声来,大人在他们心目中多是严肃古板的,像这样“丢脸面”的事儿可不常有。笑声容易传染,有一两个笑出声,其他孩子也会跟着嬉笑。这时候“护犊子”的便出来了,秦家两个孩子板着脸,一脸严肃道着“不许笑我嫂嫂。”就连叶壮也跟着帮腔——他家那些菜就只够自家塞牙缝,今日在此纯粹是和予哥儿一块凑热闹。
“就是就是,你们还不一定拿的起称的准呢,赶紧走开。”叶澜笑着做赶鸟状将身前的孩子群驱散。他们这段时日和秦家兄妹走得近,也知晓叶澜不是个可怖的人,因此几个胆大的笑得格外放肆。
人散了,这下就方便秦铮走近。他原是在边上帮着择菜,听了动静就往她这儿走来了,也不顾院子里人多,抬起叶澜的下巴便蹙眉打量着,“我去弄些草药。”
周遭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叶澜顿感局促,连脸都红了起来。被杆子打一下哪里需要用得着药草,她连忙把人拉住,劝道,“不碍事,一会儿就消了。快些忙你的去。”
桌边的妇人见了这一幕,边磕着自家晒的红瓜子边打趣这对年轻夫妇,“澜娘,你家秦大还真是疼你啊。”
“少在这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家媳妇不疼难不成还疼我们这些黄脸婆?”
宋张氏扫了一眼,顾自将盆里的菜放到一边,“慢慢秤,我也去唠唠嗑。”
方才被宋张氏打趣的妇人作势朝她丢瓜子壳,实际上却是稳稳地递到了她掌心,末了还要埋怨她一句,“你这张嘴啊。”
院里其乐融融,偏偏在叶刘氏来的时候僵滞了一下。她手上倒是没拿多少菜,全都落到了身后跟着的叶盼娣手里,自己一进来就到桌边捏了把瓜子,嗑了一粒朝地上吐皮,“快算算。”
那边妇人的脸色难免有些意味深长,之前大事小事闹得这么难看,如今还能腆着脸面来到这儿。叶刘氏也看出了她们眼中的不屑,睨眼扫了一圈,啐了口渣,“怎么,人人都能做的买卖,偏我做不得?”
有圆场的说了几句话,气氛这才没那么尴尬。叶刘氏才不管这些,自个找了条长凳独自坐着,原本李映香那处是有空位的,可她看不上,别人也不愿意和她多接触。
“都是一家人,我这菜长得这么好,不得多算些铜板?”
现在倒是一家人,从前可没见这么好说话。叶澜暗自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回了过去,“伯母这话说的,这还只是小家,那整个村子就是大家,小家给多了,那大家岂不是要给得更多,原就是小本生意,这样家底都要搬空。话说回来倒也不是不行,还有伯母一家能接济我们这一大家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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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刘氏哼了一声没接话,其他人也识趣不作声。叶澜颇为不屑地勾起一边嘴角,最先将大伯母这一家的菜算好价格,把钱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