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就吃不完一碗粥,叶澜没多想,同她一人一半分了吃。其实分了也没多少,但月姐儿磨磨蹭蹭,一小碗粥喝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见底。叶澜不惯着这个坏毛病,板着脸训斥了两句,月姐儿眼眶里立刻蓄了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带着哭腔抽搭,“吃不下。”
是了,日日喝药吃青菜白粥,这胃口能好才怪。叶澜叹了口气,用手掌给她抹去眼泪,“别哭了,把剩的这些粥吃完,嫂嫂带你去捡果子吃。”
月姐儿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两下眼睛,在予哥儿的哄骗下总算把粥吃了个干净。
许久没出门,此时两个小孩都高兴着。秦时予还以为叶澜要带他们上山去采上次看见的果子,背着小背篓蓄势待发。谁曾想问了叶澜知道了答案,直接叫他没了多少兴致。
“你莫要诓骗我,那个东西都没几个人吃!”出来玩累的小孩子倒是会吃,但也没有说捡一背篓吃的。
“要是人人都吃,哪还有你的份。”叶澜睨他一眼,将栅栏合上,“再说我什么时候诓骗过你,哪次你没吃到肚圆?”
秦时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将信将疑跟着去了村口。
老酸枣树早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头挂满了小小的酸枣。地上落了一片,皆是手指头大小,黄澄澄的外皮上有几处变成了深色。秦时予挑了一个外表没坏的扒皮尝了尝,酸得脸都皱起来,身体都在打颤。
似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味觉没出问题,他还扒了一个塞进了月姐儿嘴里。果肉是白色的,软糯性粘,咬一口还能拉出短短的果瓤,就是味道太酸,两个孩子都酸的流口津。
酸枣酸枣,不酸怎么有这个名儿。就是因为酸,做起吃食来费糖,因此村中妇女才不稀罕这个东西。叶澜笑他的样子傻,随后仰头看了下酸枣树,果子挂的位置实在是高,只能找了一根长树杆往枝头上打。让他们让开的话跟着动作一起落下,小小的果子打得秦时予抱头乱窜。
“你欺负人!”他不甘示弱,捡了果子就朝叶澜腿上丢去。
两人闹起来,地上的果子抛了好几个来回。洗衣裳的是秦铮,叶澜也就不多跟他玩闹,先出声叫停,“行了行了,快点捡酸枣!”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肩上的小背篓就装满了。正是长高的时候,叶澜不敢让他们背太重的,于是叫他们把捡来的酸枣都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村里几个和秦时予差不多大的男孩儿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见到兄妹俩正在捡酸枣,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戏谑的笑,嘴里无声说着什么。还有一个捡了石子就往秦时予的脚边丢。他不甘示弱,狠着脸捡了酸枣就往他们的方向砸。
这一动静引来了叶澜的注意,她一回头,一群孩子四散跑没了动静。
秦时予背对着她,恰好挡住了面露胆怯的秦时月。
“怎么了?”
男孩不接话,叶澜没多想,以为是孩子间的打闹。她看了眼背篓,觉得够多了,“差不多了,再捡一点点我们就回家。”
兄妹俩不作声,手里的动作却是快了不少,丢到背篓里的力度也大。
这小脾气来的还真是莫名其妙。叶澜心里犯嘀咕,没成想下一个要发脾气的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