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见林沫冉面前的食物一点没动,忽然发现饭前不该说那些的,正想着该怎么劝两句,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祁尊。
他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林沫冉,接起了电话:“喂,尊,有事吗?”
林沫冉明显一僵,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盯着他的手机,仿佛顺着他的手机立马就能看见那个人似的。
电话那端的人应该是在问关于章扬的事情,章信抬手揉着眉心,神色暗淡下来:“就我一个人过来了,没让家里其他人知道,他那脾气有什么办法呢。。。算了,心意我帮他领了,估计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见任何人,对了,沫冉在我这儿,我们这会儿正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吃晚餐,我嘴笨,又不会哄女孩子,这会儿沫冉正在哭。。。我看你过来把她接走好了。”
章信这话没毛病,可是听在电话那头的人耳里,问题就大了,章扬病情加重连家人都不想见,全世界就只有章信知道,没想到还有林沫冉知道,这会儿林沫冉在哭,为章扬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章信抱着电话喂了半天,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怎么了,他忽然神色一慌:“喂!刚才什么你那边声响?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沫冉莫名心口一阵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啊?追尾了?荣顺路你也能追尾,老子服你了,要不要紧啊,我马上。。。”
只听啪嗒一声,林沫冉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脑袋里轰的一下空白了,只有一个可怕的讯息,祁尊的车追尾了,在荣顺路。。
几乎是毫无意识的一个动作,起身就往外跑,疯了般跑,恐惧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压向了她。
她不知道,祁尊要是出什么事了,她该如何活下去?曾经她一直希望能走进祁尊的世界里去,殊不知,她一直都在他的世界里,他要是有什么事,世界也就坍塌了,不复存在了。
从餐厅冲出去,外面下起了小雨,农历二月的天气挺冷的,她脚上一双高跟,只跑了几步脚下一滑就跌倒了,她踢掉了鞋子,不管不顾的光着脚接着跑,见着车就招手,也不管是不是的士,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摔倒了连痛觉都没有了。
有过一次生离死别,她的世界再也经不起风吹草动了。
章信拿着她的包追出来的时候,只捡到了她的一双鞋,外面风雨交加,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从这里到荣顺路不远,林沫冉打上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只知道说:“车祸,荣顺路,刚才发生了车追尾,我要马上去哪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她的神色,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眼中满是惊恐,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没有多问,立马发动引擎,开往荣顺路段。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车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是祁尊那辆车牌为九五至尊的限量版超跑,的士司机一脚刹车停住:“我天啊!还真有车祸啊。”
司机回头准备收钱,后座的人已经蹿下了车,往那辆事故车冲了过去,从她上车的地方到这里也只有两站多路,司机叹了口气,看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就当自己做好事算了,也没叫住她。
男人靠在车头上,手里夹着一支烟,面沉如水,几个交警围着他在做笔录,路上有明显的车辆碰撞留下的痕迹,看样子撞得比较严重的车辆已经被拉走了,应该是别人追了他的尾。
直到这一刻,林沫冉才刷的一下流出两串泪来,紧咬住嘴唇哭了起来,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全身发寒般的颤抖,她睁大眼睛隔着雨幕拼命的看着他,看他没事。
靠在车头的男人缓缓转头看了过来,他一愣,眼神从她光着的一双脚上移到了她惨白的一张脸上,他面无表情的扬手抽了口烟,再次转过头去,几分烦躁的应付着交警的询问。
林沫冉这时才找回思绪,心脏也活了过来,疯狂的跳动起来,刚才丢下章信就跑,包也没拿,车钱都没付,其实想想他的车追尾了还能跟章信淡定的讲电话,就说明没有太大的事,她竟然慌成了这样,鞋也丢了,这个样子狼狈到了极点,此时才感觉光脚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冷的有些受不了。
几个交警了解了情况做了笔录,林沫冉这才全身颤抖着走过去,盯着他一片阴郁的侧脸,她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都冷却了,开口压制不住的哭腔:“你还好吗?”
他抽了口烟,吐出烟幕,把烟蒂弹了出去,转过头来看着她,唇角一翘,开口嘲讽的语气:“这跟林总有关系吗?”
这般冷漠,他把‘林总’两个字说的那么重,林沫冉心口痛的一缩,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你什么人呢?”他浅浅的笑了下,像似自嘲:“或者说,你又把我当成过什么人呢?祁家少主子?还是你的丈夫?”
他在生气,气她的排斥,气她的自私,气她的逃避。
盯着他,林沫冉除了心疼到哭得撕心裂肺,已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他把祁家变成了孤儿院,他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一个平凡的林沫冉,真的值得吗?
忽略他戴上的冷漠假面具,她奔了过去,伸手不顾一切的撕扯他的衣服,她只想看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纯白的衬衫一把扯开,她僵住了,他胸膛上心脏的位置,一块伤疤顿时暴露在她眼前。
这就是那次枪伤留下的吗?他这么完美漂亮的一个人,却留了这么块疤痕在身上。
她只觉得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疼痛了,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尊哥哥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而下一秒,男人一把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个旋转,把她放坐在了车头上,猛然封住了她的唇,不再给她发问和心疼的机会,挑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像要把她吞吃下腹般的力度吻啃着她,急切的、狂躁的,带着这么明显的惩罚性。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同样急切的回应着他,顶着蒙蒙细雨,不顾此时身处何方,眼泪止不住的流,彼此口中满是咸咸的味道。
章信开着车追了过来,远远的停着,没敢靠近打扰,不一会儿,展跃的车也赶到了现场,同样远远的停着,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