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冉,你想杀我?”
这个女孩,不再是他的小东西了,他的小东西不会拿枪指着别人,更不会指着他,她只懂得息事宁人,世上任何污浊的东西都无法侵染上她。
“我不想。。。”林沫冉深吸一口气,眼里蓦地火热,拼命的忍住眼泪,看着他的眼神都在颤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扯着心脏疼:“请尊少,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豆芽菜!你这样太伤人了!快把枪放下!”展跃怒不可歇:“特么的!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啊!你到底该帮谁啊?”
被按压在办公桌上的女人兴奋的喊叫起来:“林小姐,快开枪杀了祁尊!是他毁了逸凡的一生,他还害逸凡的母亲惨死在异国他乡,他简直禽兽不如!杀了他!快开枪啊——”
“该死的!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展跃一掌就劈晕了祁月,恨不得直接一枪崩了她一了百了。
本来今晚楚逸凡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根本伤不了祁尊分毫,他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林沫冉杀了进来,此时形势大逆转。
沫冉绝对是一柄伤祁尊的利器,这下糟糕了!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祁尊垂着眼眸,低声喃喃着她的这句话,‘你们’两个字儿咬得特别重,眸底痛彻绝望之色闪的太快、冷的太快,让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情绪。
楚逸凡再次把林沫冉往自己的身后一拉,护住,这一动作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瞪着祁尊的阴冷视线里多了一抹嘲讽:“祁尊,放了两个女人,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拿女人做筹码。”
祁尊放下高脚杯,忽然起身,一步一步朝着他俩走了过去,依然温柔的语调,话却是对着林沫冉说的,他淡淡的一句:“好,只要是沫冉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给。”
他的这个举动,让身后的一群保镖吓白了脸,神色紧张到窒息,就连门外的几个保镖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展跃丢下手中晕厥过去的女人,紧张的语无伦次起来:“豆芽菜。。少。。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赶紧闪一边儿去,这完全是个误会,是个无法解释的误会,你。。。你赶紧把枪放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沫冉置若罔闻,看着祁尊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大半个身子被楚逸凡护在身后,只露了举着枪的那只手,此时两柄手枪同时对准了走过来的人。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本能的做了一个举动,从楚逸凡的身后出来,挡在了楚逸凡的身前,这个举动只是本能的想要隔开两个男人,她强忍着泪,浅浅的笑道:“尊少,可要说话算数。”
‘尊少’这句称呼,她把他推得远远的,划开了界线,这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算数。。”祁尊继续朝着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他丝毫没把一脸杀意的楚逸凡放在眼里,眼神只锁住她不放,胸膛一直顶在了她的枪口上,他唇上始终保持着漂亮的弧度,表情温柔的不像话:“那么,也请你,放过我。”
迎视着他的眼眸,那里面哪有半点温柔,狠戾、绝望、不留余地。
林沫冉感受到枪支下他胸膛处的跳动,只感觉烫手,准备立马移开顶在他胸膛上的枪,可是,他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抬手扣住了枪支,修长漂亮的手指上那枚婚戒闪烁,此时此刻显得异常的刺眼。
他浅浅一笑,竟然是恳求的语气:“沫冉,执念,是你亲手给我戴上去的,请你取下来,还我自由。”
林沫冉呼吸一滞,她‘嗤’的一下突然就笑了出来,眼里轰然一热,眼泪夺眶而出。
此时此刻她终于懂了,为什么在这段婚姻里自己节节败退,他却能步步为赢,因为,他吃死了她爱他,他自身就是克制她的武器,这个世上还有谁有这个男人狠绝猖狂?他连自己都能利用,对自己都能狠戾无情,任何事物在他的心里只有两条途径,行或是不行,这么极端的一个人,谁能有他狠?
她抬手不慌不忙的擦去泪痕,转而笑语嫣然道:“祁尊,无孕,这个理由可以离婚了吧?祁家可就你一根独苗。”
这句话让整个空间陡然死寂了几秒。
一脸阴冷杀意的楚逸凡都被拉走了思绪,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眼中翻滚着浓浓的疼惜之色,简直不敢相信。
不孕?
冉冉怎么会不孕呢?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柔弱美好,怎么会。。。
祁尊眸子闪烁了一下,他心口剧痛,面上却笑得淡然:“理由不成立,这个我可以解决。”
二人的交谈,完全把楚逸凡排斥在外,所有保镖高度警惕起来,只要楚逸凡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轻轻一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立马射杀了他。
可是,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时刻,祁尊却对着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放下手中的枪。
一直以来谁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就连展跃都不敢,一票人犹豫挣扎了片刻,纷纷垂下了举枪的手。
“我说过,想要离婚,除非取下执念。。”他云淡风轻的笑笑,眼神忽然狠绝,一只手死扣住她顶在胸膛上的枪支,一只手从腰间掏出手枪,抬起来也顶住了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或者是,我俩死一个。”
林沫冉眸子一碎,这句话把她的呼吸都冻住了,她全身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又惊又冷,这个男人简直极端到变态,讲道理根本行不通的,他做的决定,从来就没有人扭转过。
今天必须是一场你死我活才能解脱吗?
林沫冉只感觉心脏狠狠的一抽,疼痛席卷了全身,她笑着点点头,从嗓子眼儿艰难的发出声音:“祁尊,嫁给你,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了,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竟然会这么苦,真的。。太苦了。。。”
她看见眼前的男人浑身一震,温柔的神情木然了,他的语气忽然冷冽到了极点:“好、好,既然这么苦,死未必不是解脱。”
说完他松了控制她枪支的手,手指缓缓压下扳机——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沫冉身后的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拉开了她的身子,也快速的出手,压下了扳机——
只听见‘咔哒’一声空响,和‘砰’地一声巨响,在这安静的夜里,奢华的办公室内,异常的刺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