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沉枝看出了异常。
“按殿下的性子,看来是已经去找皇帝求过情了吧?”裴沉枝的声音吓了齐同晏一跳,他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
“是……”他艰难地发出声音。
“如果,裴壹能活下来,我会很高兴的。”裴沉枝跟齐同晏相处的时间不短,甚至可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皇帝不可能放过裴家,这点裴沉枝清楚明白,而齐同晏的脸色,明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能想到的,只能是齐同晏为裴壹求了情,只是裴壹要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
齐同晏的手倏然捏紧,没有说话。
“也许他会不愿意吧,但他还年轻,他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这个道理,希望殿下能代我告诉他。”
“我……会的……”他还是不敢说。
齐同晏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裴壹的反应。
他太难想象了,如此极端的身份转换,一般人,真的能接受吗?
又与裴沉枝说了一些话后,齐同晏才走出天牢。他的脚步虚浮,一出大门,身子便想往地上倒,被一直等在门外的齐珺堪堪扶住。
看着齐同晏苍白的脸色,齐珺的眉头皱起,说:“你这样不行,我扶你去太医院看看。”
齐同晏没有答话,也没有反抗,任由齐珺带着他来到太医院。太医只说他是一时忧思过度,好好调养几日便会恢复正常,齐珺便用马车把他载回了燕王府。
下车时,齐同晏在车下,看着马车上的齐珺,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若是皇兄……也会这样吗?”
“什么?”齐同晏的声音太小,齐珺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动。
“我说,皇兄回去也要好好休息。”齐同晏笑,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二人道别后,齐同晏一进府,青枫便围了上来:“殿下……”他没有说其他的。发生了什么事,花重锦都已经告诉了他和竹篁,他的心中满是担忧。
“竹篁呢?”齐同晏进屋,脱下外衣,由下人收好。
“花少卿把他带走了。”青枫说。
“嗯。”齐同晏把自己躺倒在床上,双眼盯着房顶,思维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青枫的声音响起:“殿下,厨房做了些点心,都是甜的。”
齐同晏感觉自己的思维十分迟缓,他缓缓坐起身,又放空了一会儿,才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糕点入口,嘴巴嚼动,齐同晏这才觉得恢复了一点身体的掌控权。他品尝着糕点,感受甜味通过舌尖在口腔留下余香,开口念道:“青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