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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面的事就让本少卿来给各位解答吧!”花重锦突然插嘴,“沈十是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多年前你在昌州一处小摊前,随手给了一位同龄人几块糕点,而那些糕点上沾着慢性毒药,这也就导致了那位仁兄的死亡。”
“什么?先不说我根本没动手脚,就算糕点真的有毒,可我也吃了,吃的也不少,如今却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这又怎么说?”
“沈兄的事花某人确实也不太能解,或许沈兄体质特殊,百毒不侵?但那糕点的的确确有毒,李大人的亲儿子也是因此才毒发身亡,仵作验过尸。”花重锦走到沈宋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一副颇为遗憾的模样,“可惜沈兄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害死了一位仁兄,逍遥自在地便走了。而昌州官府互相推诿责任,只想早日结案,草草便定了大当家的罪。我呢,人微言轻,当时不过一个小屁孩,说话不管用;李老头又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忙得很,等有空回来管大当家时,大当家早已不知去向。”
“李老头是官吏,迟早要回去复命的,所以他找了大当家一段时间后,没找到,最后还是走了,回他的上京去了。”
“所以义哥要抓我,是因为……可我根本没想过害人!”沈宋瓴抬头定定看向李义,眼神清澈干净。
“你没想过,但事实是,有人因你而死。”齐同晏从齐遐流身后走出,直来到沈宋瓴面前:“过失杀人,不过几年牢狱之灾,沈先生不妨进去歇一段时日。至少在那里,无人打扰你,除非监狱里也出了宵小之辈。”
沈宋瓴或许的确是无意导致他人死亡,但多年前他身上的糕点既然有毒,也就是说同时也有人想害他。
“沈先生是否方便仔细回忆回忆,惹过什么仇家?”齐同晏问。
“哈……殿下,瞧您这话说的,沈某在江湖混,怎么可能做到与人人交好呢。”沈宋瓴在天压寨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传说中的“二当家”,因此这寨中其实没几个人认得他,一时没人帮他说话。何况他一身卓绝轻功,避人耳目绰绰有余。
“我想也是,所以本王特来邀请你,回上京之后,不如露出些破绽,好让六扇门名正言顺地抓到你,你就在牢里待一段时日。”
沈宋瓴思考几秒,低笑道:“殿下,您忘了吗?沈某说过,沈某的师兄要去上京了,如今想必已经在上京内了,而沈某并不想见到他。”
“那么我也可以以燕王的名义,直接将你投放到牢里。”齐同晏说。
“殿下,你不好奇吗?”或许是心事已解,沈宋瓴又恢复了那副眉眼弯弯的样子,“沈某记得对殿下说过,我那师兄很有可能对殿下感兴趣,殿下不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不好奇。我的人生准则就是随遇而安,既然我阻止不了他来,那就只好随机应变了。”
沈宋瓴呵呵一笑,“殿下的心态真是良好,沈某不及。”他挣开身侧山贼的压制,缓缓起身,“可以。我听殿下的,就当是休假好了。那么沈某好心提醒殿下一点吧,我师兄他啊,最喜欢特别的眼睛了,殿下可要保护好自己。”
几乎是立刻的,齐同晏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叫“千非忌”的国师的身影。“你师兄……叫什么名字?”
“名字?他没有名字。或者说什么都可以是他的名字,怎么,殿下已经遇到了要你眼睛的人?”
“这……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既然见过他了,那殿下一定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吧?”
“算是吧,我也不想见到他。”
“看来我与殿下志同道合嘛。”沈宋瓴笑着,目光投向李义:“义哥,当年你救我一命,又与我结拜为兄弟,你永远是我的义哥。至于你说的那件事,虽非我本意,但我确实还是害惨了义哥,沈某难辞其咎。”沈宋瓴跪下,郑重地行了一礼,“沈某的孽,自会去赎罪偿还,只是义哥既然念着那位大理寺卿,何不去见见他?”
“哎,对,就是这样,几位都帮我多劝劝啊,李老头现在身边可谓是一个人都没有啊,我都心疼他这把老骨头哟——不知道他还要自己这样单干几年啊,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也就只有我这一个不争气还天天推工作的臭小子咯。”花重锦夸张道。
“义……!他身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他……他老伴呢?!”李义急道。
“身子弱,没熬太久,也算寿终正寝吧。”
“他……”
“你说李大人收你为义子了是吧,”齐同晏站出来,“你不觉得你没有尽到身为义子的本分吗?义子,那也是个半个儿子,何况照你说的,李大人待你应是如亲生的一般。”
“他确实对我很好……”
“重锦说得对,就算你羞于去见李大人,也应该和他说清楚。更何况,依本王看,李大人不会错怪你的,能让重锦帮忙说话的人可不多见。”
“殿下看起来很看重这位大理寺少卿啊。”沈宋瓴在齐同晏身后幽幽道。
“你是小偷嘛,天天被六扇门的人追着跑,看不惯大理寺的人很正常,本王理解。”
“……虽然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吧。”他只是不由得在想,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真能做到如此信任吗?即使当年与李义结拜为兄弟,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心中实际上始终是觉得自己比李义的身份要高一点的。毕竟一个是山贼,一个是江湖人。
李义晃了晃身子,几乎就要被说动了。这时候齐遐流也从椅子上起身:“我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曲折。大哥,何不遵从自己的心呢?三弟看得出来,您确实想念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