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出身境遇皆不同,心境自然不一,他却是从没想到过这一层缘故。
“而我呢,已经没办法青史留名了,也没希望寻来个马革裹尸的结局,只能当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罪奴,从此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齐同晏更清楚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皇帝既然亲自废了裴壹,就绝不可能再次启用他,除非……齐同晏不敢想,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胆量。
“你在怪我,是不是?”齐同晏问。
只听裴壹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阿晏,我有时候真恨你。恨你对我如此看重,恨你千方百计要搭救我,恨你……是皇族血脉。”
“你最后救下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想,是不是?”
是。齐同晏承认。他来不及想,他有什么好想的?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他怎么可能看着裴壹走上绝路。“你到底是怨父皇,怨皇室,也怨我。”
裴壹没答话,但这就是他的答案。
“但我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就算你拒绝也没用。”齐同晏来到裴壹面前,伸手拿过桌上的那杆枪。“事情已经至此,没有回头路了,你只能为自己选一个活法。”
“是持枪,还是折枪?”
上门要人
裴壹盯着齐同晏手中的那杆长枪,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呢?”
他到底是裴壹,抛弃不了他的长枪,放弃不了他的梦想。他也到底是裴壹,无论多颓唐,也不会真的就此一蹶不振。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把选择权交给了齐同晏,也等于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齐同晏一定会选择为他留下这杆枪。
“看来裴壹还是那个裴壹。”齐同晏总算露出了近日以来心中石头落地的笑。
尽管二人已经有好多年不曾见面,彼此模样都大有变化,性格更是与从前不同,他们的本质却没变。
齐同晏将长枪重新放回裴壹手里,说:“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就去见见重锦吧。你回来还没见过他吧?”
裴壹一撇嘴:“我不要。”
“……”也是。老实说按花重锦的性格,齐同晏还真摸不准他过来会不会不小心给裴壹雪上加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