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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也看到了,这次直接昏过去了。这半天还不醒,还好大夫说没事。”
“看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的?”青枫问。
竹篁把医馆大夫的话原封不动地又给青枫说了一遍,问:“你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青枫不知道。按他的印象,从他来到六皇子身边起,齐同晏的头痛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很少发作,每一次又有紫木香可以缓解。齐同晏没说过他这头痛的问题是怎么回事,他不说,青枫就不会问,主要是怕问起来齐同晏的头会更痛。
“我也不知道,我来殿下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会头痛了。”青枫答。
“你来这的时间比我早,你没问过殿下吗?”竹篁的年纪要比青枫小,他来燕王府的时间也比青枫迟而短,所以他自认很多府内的事情他若不晓得,也是情有可原。但青枫不一样,青枫既然是齐同晏第一个贴身的侍卫,又得齐同晏如此信任,怎么可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殿下不说,我就不会问。我也问过别人,但没人知道。”青枫低下头,声音弱了下来。
竹篁一弹他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榆木脑袋!若是殿下日后一直如此呢?你不觉得殿下头痛的频率好像变高了吗?”
“但是……”
“行了,你不知道,我还不信就没人知道,大不了最后我自己去问殿下。”竹篁竖起手掌,伸手止住青枫还想说的话,“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殿下,我还有点事要去查查。”
“好。”青枫点点头。同为燕王府做事,青枫自然也知道竹篁日常负责的事务是什么。
竹篁刚刚走出燕王府大门,迎面遇上一辆缓行的高大马车,连忙避到一旁。不想那马车也随之停下,马夫朝着身后车帘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齐绪的身影随之探出。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轻蔑不屑的表情,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哟,这不是我六哥的侍卫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啊?”他压低声音,装模作样道:“是不是终于受不了我六哥那穷酸破烂的府邸了?不如来我府上怎么样?哦,我忘了,我的宫里已经没有你能存在的位置了,要不你勉为其难一下,打个地铺?”
齐绪滔滔不绝,竹篁不耐烦地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说:“我家六殿下在睡觉,七皇子有事吗?”
齐绪索性掀开全部车帘,人也直接跨到前面的另一匹马上坐着。“睡觉?这大白天的,六哥居然还在睡觉?怪不得父皇不喜欢他呢。”
“七皇子如果没有要事,属下可要先走一步了。”竹篁那个烦啊。他是真烦这小子,正事没一件,废话一大堆,偏偏不能对他太无礼。
“你不过区区一个侍卫,谁教你这么和皇族说话的?看来我得提醒一下六哥,以防让他落下个管不住下人的差名声。”齐绪的下巴扬得更高了,“你们这穷酸府我也不屑于进,我来这是奉父皇的意思。后日有个大戏班子要进京面圣,父皇说了,可以让你们都来听听,一享那个什么乐。”
他不会是要说天伦之乐吧?竹篁一个哆嗦。
“既然六哥要睡觉,那就由你带话,听到没有?”齐绪的手中马鞭一扬,鞭在竹篁的前方空地上。
竹篁是一点都没躲。怎么说呢,虽然他确实也厌恶这个七皇子,无论言行都令人生恶,但又清楚地知道这个七皇子最多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真正伤人。倒不如说若是真的伤到了谁,只怕被吓得不轻的会是他,也不知道这糟糕又有点别扭的性格到底是怎么被养成的。
“属下会转告六殿下的。七皇子还有其他事吗?”竹篁冷静问道。
“有事也跟你没关系,我才不会在你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齐绪再一次扬起鞭子,这回是收回他自己手里,“虽然父皇说了你们可以来听戏,但我看六哥最好还是老实待在府里吧,免得碍了人家的眼。”齐绪一声不屑冷哼,掀开车帘坐回马车里面,吩咐马夫回程。
路被让了出来,竹篁也不耽误,赶忙又回到了异珍阁。此时的异珍阁竞拍已经落幕,客人稀稀拉拉,大多是往外走去。
燕王府内,青枫正在厨房监督着熬药,脑中不由得也开始好奇齐同晏头痛的缘由。时日一长,他已经记不得他所见的齐同晏第一次头痛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每一次齐同晏都会用紫木香来清心宁神。
此刻躺在床上的齐同晏双眉紧蹙,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里,现在是一片湖绿。
“你看到了什么?”意识里,清冷的少年嗓音从身后响起。齐同晏将视线移向一汪绿潭,却发现潭水照不出身后人的影子。
“你是谁?”齐同晏下意识发问,他的声音,也是多年前的童音。
“你不必知道。”
齐同晏只感觉头顶一阵温热触感,似乎是被身后人按住了头顶。“你要做什么?”
“这要问你看到了什么。”少年嗓音冷漠,甚至隐隐带了点威压。
齐同晏想转身看清楚身后的人,却被按住无法动弹。“我没看到什么。”他确实没看到什么,他只看见了面前的一汪湖水,以及感受到身后的一个陌生嗓音的大人。
“不,你看到了。”少年一手按住齐同晏的头顶,一手攥住齐同晏的手腕,毫不怜惜。“说谎,你是不乖的小孩。”
“?”齐同晏的手暗暗较力,想要挣开他的钳制,却无法撼动身后人分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