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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同晏看到齐绪的神情,不由笑道:“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这次让你看到这种画面,是我的失误。”虽然他觉得准确来说,更应该怪四十九。
齐绪眉头一皱:“你以为我就喜欢你吗?!我才不在乎!还有,别把我当傻子!”什么失误不失误的,这不就是有人要杀他他在奋力抵抗而已吗?“喂,你真的不让人碰吗?”
“嗯,我处理过了,现在不疼,血也止住了,就是力气还没恢复过来。”
齐绪沉默几秒,脱下自己的罩袍,揉成一团朝齐同晏处用力掷去:“这衣服沾染了血气,失了光泽,我不要了,就勉为其难送给六哥吧。”他又一转头,对着身后随机伸手一指,点了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还不去把我六哥扶起来?这么没眼力见!”
几人一听齐绪发话,连忙一窝蜂地往齐同晏处凑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们一行三人。
“劳驾,把我们送回后山的临时住房那就好。”齐同晏被他们搀扶着,转而又面向齐绪说,“顺便,派几个人去跟大理寺少卿报个信,让他在我房间等我。”花重锦是文人,又不擅骑射,这种活动向来只是当缩头乌龟看看热闹。
齐绪重重哼一声:“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也可以不听啊,我无所谓。”齐同晏笑,在他人的搀扶下,转身朝另一边渐渐离去。齐绪泄愤般的一拉缰绳,再次不满地重重一哼,调回马头朝来时路疾驰而去,留下一众随从迎风凌乱。
等齐同晏被搀回自己房前时,花重锦早已等在门口。在看到一行三人被人搀扶而来的疲惫身躯,以及齐同晏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时,他的瞳孔骤缩。
挥退无关的闲杂人后,花重锦才问齐同晏:“怎么回事?”
齐同晏回到屋里,一边翻出药清创,一边说:“有人要杀周伶。”他把遭遇的事讲了一遍。
“周伶?”花重锦闻言,下意识地朝一旁躺在床上的周伶看去。周伶的烧还没退,先前也一直迷迷糊糊的,回到屋里后就直接失去了意识,是青枫把他暂时抱到床上的。“他一个人牙子贩过来的小孩,谁会费心费力来杀他?看你们这样子,对方派来的人必定也不简单吧?”
“嗯,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很想要周伶死,都是一些不要命的死士。”齐同晏答。
“死士?用死士来杀你们?看来那人很有针对性啊……”花重锦略一思索,死士是单属于某个人的势力,在这自由狩猎的情况下能够成功伏击齐同晏他们,要么是早有预谋,跟着齐同晏来的,或是故意引导齐同晏去的,要么就是有人通风报信,刻意让死士去到刚定下的位置。
那么,是哪个?
怀疑齐同晏身边的人这种事太低级了,花重锦不愿也不屑这么干,相较之下,他倒觉得早有预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狩猎场上,什么不算猎物呢?要想对猎物动动手脚从这下手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也查不到谁头上。
“可是,为什么是周伶?”但花重锦唯一想不通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周伶有什么值得杀的?是他的身份有问题?
齐同晏的脑海中浮现刚刚的画面,他慢慢开口:“也有可能,是……”他想说也许是对面知道周伶的血有奇效,觊觎他的血液,可转念一想,那样下死手的害法,又根本不像是对他的血液有需求。难道,真的是身份?
“这件事,之后再详细查查,现在你先把他送去太医那里。”齐同晏一指,起身理了理新换的衣服,已经看不出脏污的痕迹,“我得回去了。”
“回去继续迎接死士的洗礼?”花重锦不由自主地就出声嘲讽了。
齐同晏并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甩甩袖理理衣摆褶皱:“毕竟,卑月王子和昭国公主的对决,我还没看到结果呢。”
“行吧。我先把这小子解决了。”花重锦走近床榻,将周伶一把捞起,“我说他果然是先天不足天生体弱吧?动不动就发高烧,怎么没把他烧死。”他嘴上嚷嚷着,手上捞着周伶,出门时背对着齐同晏挥了挥手:“希望我回来时殿下还健在啊。”
齐同晏和青枫在屋里又整顿一番,出去时至少从外表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身上干干净净,脸色也白净——嘴跟脸一样白的那种苍白。
齐同晏提提神,带着青枫返回到秦昭帝处,却不想远远就望见众人神色各异,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古怪,氛围似乎也……有些低沉。
什么情况?
秦昭帝的神色愤怒,似是威严被侵犯,众人屏息,大气不敢喘一口,齐同晏也不由自主地放轻步伐,悄然接近。他混入拥挤的人群中,一点一点向前挪移,很快便看到了两列人马之间露出的空地上,堆着好几个黑衣尸体——齐同晏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正是刺杀他们的死士。
他心里暗自惊异,转头朝前看去,齐琅正在前方跟秦昭帝汇报着什么。秦昭帝的脸色很难看,怒火要发不发,显然是憋着一口气。齐同晏再次默默朝前接近,听见齐琅在向秦昭帝讲述她发现这些黑衣人的过程,无非是追寻猎物途径那地,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上前察看就发现了这些人与那一地狼藉。
“父皇,从血液的流动状态来看,这些人死的时间没有很久,至少,不超过一个时辰。”齐琅朗声道,“要么是守卫懈怠应事,不忠于职守,要么就是知道围猎场地的人,提前故意安排了这些人埋伏在林中。”
此言一出,寂静之后一片哗然。